一座城,两处七夕
既然遇上了老熟人,自然要好好打个招呼方不为失礼。于是沈于归规规矩矩先行了礼:“郎君万福。”
方晏如笑看着眼前这个不论自己去哪儿似乎都能碰上的小娘子,心中也是哭笑不得。若说不是巧合,可这的确又是巧合;若说是巧合,可这么多次,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
正想着,见沈于归同自己打招呼了,于是亦回礼道:“沈娘子近日可好?”
“托郎君的福,奴家近日一切皆好。”
方晏如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事来,道:“娘子今日这是出来赏灯?”
沈于归点头道:“正是,方才带食肆里的小丫头们出来街上逛一逛,买了些东西,可谁知方才于大相国寺,同阿黎走散了。奴家本想带着东西回食肆等阿黎,却不想半路遇上贼盗,抢了奴家的东西,还撞了人,这才引发今日的这场闹剧。多亏郎君相助,不然奴家便要蒙冤了。”
方晏如笑看着扮猪吃老虎的沈于归:“娘子被人讹诈时依旧面不改色、思路清晰,知道向官府寻求帮助,今日娘子的困局乃是娘子自己所解,与小生并没有什么关系,故而也不必言谢小生。”
方才自己所说本就是客气话,既然已被方晏如点破,沈于归也不好多言什么,只是淡淡点头。
方晏如却手指了指道旁的一处小茶摊,做了个“请”的手势,沈于归没看明白他的意思,倒是一愣。
方晏如率先走向小茶摊落座:“沈娘子不是说自己的包袱被贼盗所抢吗?怎么,沈娘子不准备领回自己的包袱了?不是说这包袱里还有娘子给那些小娘子所买的礼物吗?”
沈于归想着一炷香前便已经逃得无影无踪的贼盗,十分惊讶:“方郎君,那贼盗从那边小路出来,一炷香前便已经在这条马行街上混入人潮找寻不见了,方才奴家又被拖延住了,如今可还怎么去找那贼盗?”
却见方晏如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是稳稳当当坐在摊位上,招呼茶摊摊主泡壶散茶来:“这一壶散茶还未饮尽,那贼盗必来娘子跟前谢罪。”
对于方晏如的这句话,沈于归自然是半信半疑。虽说他确实是开封府府尹,只是府尹却也不是警犬,能从什么可追寻的蛛丝马迹处便能跟踪贼人?
如今贼人已逃了这么久了,沈于归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方晏如该如何让那贼盗乖乖来自己面前谢罪。
不过既然开封府府尹都如此胸有成竹了,自己便更不用担心——反正最后就算要丢脸,丢的也不是自己的脸。于是沈于归便跟着方晏如坐在茶摊边上,开始安心喝自己的茶来。
这茶摊原本只是路边临时搭的一个小茶摊罢了,供路人歇脚与解渴,一切简陋,所卖的茶,口味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好茶,不过是堪堪可以入口解渴罢了。
沈于归一杯茶还未饮尽,便远远看见几个官兵押着一个拎着包袱的年轻人朝这边走来。沈于归站起来,仔细辨认,那衣服确实是方才抢了自己包袱的年轻人没错!
那几个官兵将那贼盗带过来,一脚踹上他的膝盖,那贼盗直接跪倒在地。沈于归见他似乎还想挣扎,却三两下被官兵制服住了。
一个官兵手中还提着方才自己的包袱,沈于归接过,道了谢,打开自己的包袱清点,发现确实全是自己方才所买的东西,一样不少,全在这了。
清点了包袱中的物品,确认没有遗漏,沈于归才重新收拾好包袱,向方晏如道了谢。那贼盗已经被官兵带回了府衙,对于自己的包袱还能重新找回来,沈于归可谓是喜出望外。
沈于归正整理着包袱,突然听见方晏如的关心:“沈娘子的东西可少了不曾?”
沈于归忙道:“这东西都是齐全的,一样也没少。今日此事多谢大人了,若是大人日后需要奴家做什么,但凡是奴家力所能及的,奴家定在所不辞!”
方晏如端起小茶盅,哑然失笑道:“不敢让娘子做什么,只求娘子不要再给小生派活就好。”
沈于归知道这话说的便是前段时间自己让方晏如帮忙找房屋铺舍的事情,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遂想扯个话题缓解一下尴尬:“不知郎君是如何做到能将这贼盗抓捕回来的?郎君如何提前知道此处有贼盗,还特意带人来守着?”
方晏如道:“小生并不提前知晓此处今夜会有贼盗啊。”
沈于归看看守在四周脸色坚毅如磐石一般的官兵:“那这是?”
方晏如道:“不过是照例带人出来各处巡查罢了。”
“巡查?”
方晏如点头:“每逢佳节,城中居民倾城出动,每年汴京城中自然都有偷窃抢劫之事发生,故而小生每逢节下皆要亲自带着人全城四处巡查。一来有官府各处巡查,也能给那些贼盗些心理威慑,再者,若是城中真出了什么事,小生也好及时赶往现场解决。”
沈于归疑惑道:“可是郎君身边人手终究不够,若是郎君在城南,而城北出事,郎君又如何呢?”
方晏如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