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饼麦糕
沈于归将手中的素蒸鸭与荼蘼粥端出去给方晏如,人尚未行至桌案前,便已听方晏如赞不绝口道:“这吃食好香!”
素蒸鸭乖巧安静地躺在白瓷盘中,还有甜咸酱作为点缀和搭配。另一个小小的青白瓷碗中所盛的便是洁白如雪的荼蘼粥,同样不断散发着清香。
“郎君请用。”上了菜,沈于归盈盈一礼,便准备往后厨退去。
“娘子可吃了吗?”方晏如见眼前娘子要走,意欲挽留,只是时下情势,也不好再贸然开口多问些什么,于是几乎的下意识的,便道了出来。
沈于归一怔,随即笑道:“郎君是客,郎君先请,奴家没关系的。”
说着,便又要抬脚往厨房里走去。
方晏如瞬间有些急道:“那可不行,若是娘子不嫌弃,不如与小生一道用些,如何?”
沈于归不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方晏如脸上有些焦急的模样,又有些紧张,似乎生怕自己会拒绝他似的。
也不知为什么,沈于归突然却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般,径直朝着他的那张桌案走去,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看着自己的眼前人,亦是自己的心上人,方晏如深吸了一口气,方缓缓道:“小生这段时日实在是太过繁忙,今日一见,倒与娘子……似乎是有些生疏了,小生其实……”
“小生方才确实是害怕了……”
沈于归疑惑道:“郎君在害怕什么?”
方晏如看着沈于归的眼睛,语气却还是有些不自信:“害怕娘子会因为小生的忙碌而怪罪小生,因为公务而冷落了娘子,害怕娘子会同小生生疏,害怕娘子会心生怨怼……”
沈于归笑道:“郎君怎会如此想?难道在郎君眼中,奴家比郎君的公务还要重要?”
“那当然!”方晏如这次回答得倒是毫不犹豫,答完又犹豫起来:“难道……在娘子心中,并非如此吗……”
这次又轮到沈于归怔住了。
自己的内心,对于这个问题,又是怎么想的呢?
在以前,如果要在面包与爱情之间做出抉择,沈于归自然是会毫不犹豫选择面包,可是现在……
现在的自己依旧会选择带给自己温饱的面包,只是以方晏如为代表的爱情,不知不觉,在自己心中的份量,已经同面包的差距,在一日一日的缩小了……
沈于归笑道:“奴家并没有怪罪郎君,奴家心中也并不生气——”
面前的方晏如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娘子真的没有生气吗?可是小生听他们说,一般小娘子心中生气了,都说自己没有生气的……”
“奴家当真没有生气。”沈于归重复道,又用竹箸夹了一块素蒸鸭,蘸了些甜咸酱,放入口中。
方晏如见沈于归如此,心中确定她确实没有生气了,这才放下心来。
沈于归继续道:“从前奴家一直仰望着郎君,奴家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尽力追上郎君的脚步,能同郎君门当户对,奴家所期待的,是这样的一段姻缘。”
“为此,这么长时间以来,奴家一直在努力着,一日也不敢懈怠,就是为了能早一日走到郎君的身边去,哪怕一日也好。”
“如今奴家也望郎君,无需妄自菲薄。郎君年轻有为,身居高位,是多少汴京城中娘子的心慕之人,能得郎君喜爱,奴家甚是感激。”
“郎君与奴家如今境况,便如同攀登一座高山,都说高处不胜寒,可奴家就是想登上山顶去看一看众山渺小的风光,不知郎君,可否愿意陪着奴家完成此心愿?”
方晏如点头道:“小生自是愿意。”
沈于归笑道:“那便祝愿奴家与郎君,届时峰顶相见。到那时,奴家心中才有自信,能陪着郎君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共度余生。”
方晏如重重点头:“小生等着娘子就是。”
“嗯!这素蒸鸭好吃!”沈于归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眼前桌上这盘素蒸鸭。
这道素蒸鸭看着晶莹剔透,口感也十分软嫩,还颇为滑溜,口感与后世的果冻有些相似。合着甜咸酱一同入口,口感顺滑,味道又极好,无需过多咀嚼,这素蒸鸭便自动从咽喉滑入胃里。
方晏如见沈于归道好吃,便也夹了一块尝尝,只是他并未蘸那一小碟甜咸酱,而是直接送入口中。
“怎么样,好吃吗?”沈于归看着他的眼睛,满脸期待。
方晏如嚼了几下,挑了挑眉,点头如鸡:“好吃!娘子,若是单吃这道素蒸鸭也是极好的,口感鲜甜,娘子不妨试试!”
见此,沈于归便也夹了一块,这次没有再蘸酱,而是直接送入口中。
确实如方晏如所说,若是单吃这素蒸鸭,又是别有一番滋味。没有了甜咸酱的瓠瓜,瓜肉味道却并不寡淡,而是稍显清甜。
“清甜”中的“清”字便是指瓠瓜中多汁的水分,使人口感清爽,而“甜”字便是舌头所能品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