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
想要获得一段记忆,黑曜的鬼术当之无愧是最为简便的。只需将记忆之线需要读取的一段缠绕在手上,便可清晰地看到所有的记忆。
林如溪将刚刚还原的一段记忆之线缠绕在左手,稍微注入一丝丝鬼力,便清晰地看到了这段记忆的始末。
不过林如溪从头到尾都没有在银阿的记忆中看到除了他以外的存在。
那就说明,他居然是自己把记忆抽走的!
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林如溪不敢深挖,毕竟这涉及到了银阿的隐私。但是对于失去记忆这一段,林如溪却反复观看了好几遍。
他不知从哪得到的一种道具,据说是可以把相关的记忆消除。
而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客栈里,使用了那个东西。那不是什么忘川河的孟婆汤,而是一种极为残忍的虐待。
银阿用极细小的链子勒住自己的脖颈,稍加用力,那跟细细的银链便会嵌入皮肤里。
随后只要记起那段记忆,银链便会勒入更深,从而也忘记得更多。
这哪里是从容自如地抽取记忆之线,这简直就是要把银阿所有的记忆之线都掐断。
而他现在之所以什么都记不清了,原因还是因为那根纤细的银链还在不断地收紧,只要银阿一想记起什么,他便会忘得更加彻底。
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一种悄无声息的折磨。
林如溪取下那根就算被缠绕,依旧熠熠生辉的记忆之线,在其中一端,林如溪看到了那根已经快要鸠占鹊巢的银链。
银链已经变得极其的畸形,它像是蛆虫一般蠕动着,只要记忆之线稍有涟漪,它就会延伸出它的触手。
一经接触,所有的记忆之线都会被它逐渐蚕食,银阿最终会变成一个毫无记忆,毫无思想的怪物。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潜移默化的刑具,一场手到擒来的阴谋。
林如溪在剩余的记忆之线上都取出了大大小小的“病毒”,原来记忆之线居然是金色的。
那些皎如日星的银光,居然就是困住银阿的罪魁祸首。
归还所有的记忆之线,排除所有的威胁以及风险,林如溪这才慢条斯理地睁开眼睛。
而此时的银阿,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是何等的诧异。
恢复后,他马上用手抚上喉咙,看来就算是没有那根致命的银链紧勒住他,他似乎也觉得窒息。
看他如此苦不堪言,林如溪本想开口安慰他,可他却朝林如溪轻微地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把自己的脆弱展示给更多的观众。
可云鬼一众并非没有眼睛不会自己看,见林如溪总算肯睁开眼睛,而银阿马上面露难色,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关怀出了声:“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林如溪马上闭上嘴等他自己应付,他果然故作坚强道:“无碍,可能是太多记忆一下子涌入,让我有些不适罢了。”
云鬼本就不是好事之徒,见他遮遮掩掩不愿意说,自然也就作罢。
卢昱和卢息自然是关心他对于角斗场的记忆,自然不愿意轻易放过他,便追问道:“如何?关于角斗场的记忆?”
林如溪见他嘴角依旧有些发抖,自作主张替他拦下了话来,说:“这里虽说足够安全,但实在是有够难受的。我们进入角斗场之前也需要做准备,不如我们先到外面去再详谈如何?”
卢昱和卢息点点头,这才重新朝着唯一的光亮前行,其中再无一句交谈。
也正是因为银阿因为记忆而耽搁的这点时间差,他们才没有直接在密道出口处直接撞见付饶。
付饶带领的怪物军团脾性暴躁如雷,哪里肯在一个地方干等下去。
由于他们不知银阿是否已经进入了角斗场,索性他们就决定直接到角斗场内去,这才给了林如溪和银阿一个缓冲的时间。
“进入角斗场自然是需要面对暴虐无道的境况,我们赤手空拳,算是劣势。刚好我知道一家兵器坊,谈话也方便,不如我们先到那里去?”卢昱迟迟没有等到银阿的情报,自然着急。
若是再往前他们就要到角斗场了,再无情报以供参考做准备,他们可就再无机会了。
欣慰的是银阿表示同意,颔首说:“可以,到那去,我跟你们解释。”
卢昱听到承诺瞬间就打满了鸡血,再次领着一众各怀鬼胎的鬼者往他的另一个避难所前去。
说是兵器坊,不如说是一间打铁铺。他们去到时,正巧遇到了一位苍老的铁匠正在打铁。
但他似乎耳朵不太能听得清,卢昱跟他搭话了好几次,他都像是没听到一般专注着眼前烫红的铁块。
卢昱干脆也不打招呼了,领着一行素不相识的家伙进了铁铺的后院。
“这里倒是稀奇,人都下地狱了,还执着地把玩着那块滚烫。”林如溪颇为欣赏手艺人,更何况这位爷还是手艺鬼,更是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