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
泪。
暗中观察一切的骆以呈轻轻摇了摇头,派如此无用之人来骆府,姜浔是不是有点太小看他了?
不过随便一吓就快活不下去似的,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欺负她。
“夫人怎么了?”
钟离眼睛红红的,声音已然染上了哭腔:“无,无事,就是有些乏了,想回去歇息。”
骆以呈放下手中的书,唤来小厮备晚膳,转而对钟离道:“用完膳,我送夫人回去。”
钟离哪有心情咽得下东西,此刻只想回去为自己这悲惨的短命鬼大哭一场。
开口婉拒:“大人,我不饿,我想回去……”
话未说完,便被骆以呈打断,“用饭,还是用我,夫人不妨考虑一下。”
声音低沉,沙哑好听,却惊世骇俗。
钟离脑中纷乱,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所言何意,当即吓得停了呼吸,从耳根红到脖根,连道三遍:“用饭”,还险些咬到了舌头。
骆以呈低笑出声,像是被她蠢笨的模样逗乐。
好在小厮开始陆续送来饭菜,缓解了尴尬,不然钟离恐怕要羞愤欲死。
青豆藕片,醋溜鱼片,凤尾鱼翅羹,还有水晶虾仁……
钟离本就凄苦的小脸在看到那盆虾仁后更是皱成一团,不知最近后厨是怎么了,一日三餐顿顿离不开虾仁。
清炒虾仁,芦笋虾仁,鸡蛋炒虾仁,海参虾仁羹……吃得她看见虾仁便反胃。
待菜上齐后,她匆匆夹了几筷便放下了筷著,默然不语。
骆以呈皱眉:“怎么不吃,不是爱吃虾仁?”
“不爱吃。”钟离摇了摇头,一心只想回月韵轩。
遂忽地想起二人第一次在月韵轩同用午膳那回,她似乎多吃了两口虾仁,自那以后桌上便顿顿都有。
钟离抬起红彤彤的眸子多看了他一眼。
骆以呈执着筷著的手僵了一下,沉了眉眼道:“夫人先回罢。”
*
钟离又来到了酒香四溢的桃花林,雾气氤氲,人声鼎沸。
“这边排队,一个一个慢点儿来,这批沐桃乙多亏了我家离儿,十酿九成,产量颇丰,人人都有。”女孩儿爹爹满面红光,在一排长长的队伍尽头高声呼喊。
女儿娘亲在一旁打下手,将一坛坛泥封的酒坛分给众人。
“首次对外,就当图个彩头,今日所有的沐桃乙皆不收银钱,且送与大家品尝。”女孩儿爹爹豪情万丈,他知晓这一绝迹百年的臻酿重现于世代表了什么,往后他的妻女不必再随他四处奔波,终能过上安稳富裕的日子。
钟离在一旁立了许久,直至人群散去,桃花林只剩下女孩儿父母,才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女孩儿爹爹抬首见到钟离,立即放下手中事物,快步上前:“我的好离儿醒了,快给爹抱抱。”
钟离只觉全身一轻,眼前的地面离骤然远离,竟是被女孩儿爹爹抱在怀中,乌胡茬子扎在脸上,既痒又痛。
被桌上的酒坛吸引,钟离挣扎着想要靠近,女孩儿爹爹宠溺地将她在手中颠了颠,继而走向剩余的半坛子酒。
熟悉的味道抓挠着心房,却始终记不起在何处闻过,眼看就要触及褐色的坛子,女孩儿爹爹的双手骤然失了力道。
钟离直直跌入酒坛,窒息的感觉自四面八方袭来,充斥着无尽的恐惧。
想要呐喊,张嘴便呛入一大口酒水,胸腔内如炸裂般,疼痛无比。
脑中逐渐变得混沌,女孩儿爹爹和娘亲的脸不停在眼前交叠,最终化为女孩儿肉嘟嘟的小脸,对着不知名处甜甜微笑。
慢慢地,周身知觉逐渐消失,面前忽然出现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大力摇晃她的身体,顺势看去,熟悉又陌生的邪肆目光竟是带着急切
“啊!”
钟离骤然清醒,身上黏腻难忍,竟是被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心悸之感挥散不去,忍不住拽了拽锦被,欲将脑袋牢牢蒙住。
谁知拽到一半受了阻,钟离慌乱转头,那张与梦中一般狷狂的侧脸映入眼帘。
牗户外晨光熹微,将将揭开夜幕的轻纱,半昏不明的光线难免让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钟离屏住呼吸,静静用目光描绘俊美的五官,昨夜她清楚记得自己哭累了方才睡着,骆已呈何时来的她竟一无所知。
忽而见他睫毛颤动了几下,钟离连忙闭上了眼,佯装熟睡。
骆已呈在她惊叫时便已苏醒,淡淡撇了猫儿一眼,目光晦涩。
他接连忙了三日未回府中,今日才听府中暗卫禀报,猫儿哭了整整三日,不吃不喝,大门紧闭,就连李淼开的药也不肯服。
昨日来本想好好教训她一顿,可跨过屏风见到熟睡的人儿,眼角满是泪痕,最终轻手轻脚掀起被角钻了进去,阖目而眠。
“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