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的国度（一）【为一只缅因橘猫加更】

那个男人住在一个老旧小区里。

北京的3月份，梧桐树仅仅在树枝上抽出了嫩芽。秦杉奈和楚天骄绕过小区内的花坛，来到红砖外墙的31号楼。楚天骄用寸劲震断了15单元201室木门的金属锁舌，门后是一片皎洁的月光。

与木门正对着的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屋内的陈设很简单，格局也相当简陋。单凭屋外的表面来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个男人住在哪里，他们甚至会怀疑这里只是一间配电房。屋内地板上积了很厚的一层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秦杉奈站在角落里的五斗柜前，那上面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秦杉奈认出了那个男人，正是那晚被她杀死的杀人犯。女孩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风的黄格子长裙，头发乌黑，举着甜筒朝着镜头比了一个“V”。照片上女孩的部分较四周明显亮了许多，像是长期摩擦的结果。照片上隐隐留着泪痕，可以想象房间的主人日日夜夜地摩挲着这张照片，带着深入骨髓的思念与悲伤，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那早已消失的人。秦杉奈蓦地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悲伤，那悲伤席卷而来仿佛要将她淹没，直到楚天骄走了过来，“发现了什么？”

“一张照片。”秦杉奈面无表情地将照片递给楚天骄。

楚天骄看了看照片，“他女儿失踪了？”

“但是没有立案，否则以我们的情报网不会查不到。”秦杉奈打开五斗柜下的抽屉，里面是一些衣物，最上面的抽屉里放着一张身份证，那上面记录了男人的名字——夏首阔。

“东弥夏首阔，西拒荆门壮。夷险虽异时，古今岂殊状。”楚天骄不禁吟诵出来，见秦杉奈望过来，他解释到，“这是中华的古诗。”

“你发现了什么。”秦杉奈问。

“没什么发现，”楚天骄耸耸肩，“只知道他应该有一个女儿，房间里有很多女孩子生活过的气息。”

“但是能佐证一点。”秦杉奈补充，“以他的经济情况还无法做出精密的杀人计划，更遑论选择指定年龄的孩子下手。有人在为他提供信息。”

“当务之急要把幕后的人引出来。”楚天骄点头表示赞同，却发现秦杉奈突然站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

“有人来了。”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姑娘，一米六左右，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外面套着一件夹克。女孩拂了拂屋里的灰尘，熟稔地坐在了屋内的木床上。月光穿过落地窗照在女孩的脸上，映照出她年轻的面庞。

半腐的衣柜藏在屋内的阴影里，只能勉勉强强容纳下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人，更遑论还要再加上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秦杉奈微微侧身，朝着柜门的缝隙探头，楚天骄的后背紧紧贴着衣柜的内侧，尽量为秦杉奈腾出空间。多功能小刀别在秦杉奈的腰间，一旦有危险，秦杉奈就会拔出刀向楚天骄示警。

女孩拿起五斗柜上的照片，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照片的表面。静默之中，女孩走向秦杉奈和楚天骄藏身的衣柜。楚天骄低头看向秦杉奈，此时不需要秦杉奈示警他也能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现在还不动手吗？

出乎楚天骄意料，秦杉奈突然站起身大开柜门，与屋内的女孩四目相对。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女孩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演过头了。”秦杉奈说，“你在坐在床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现我们了。”

秦杉奈和楚天骄来得仓促，躲得也仓促。房间内的灰尘很大，很容易留下他们两个潜入的痕迹，如果是一个昏暗的房间也许还可以遮掩一下，但是偏不巧，屋内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令一切都无所遁形。

“私闯民宅，我现在就可以报警抓你们，快说你们究竟是谁！”

“等等等等，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受他生前所托回家看看。”楚天骄从衣柜里爬出来，两手举过头顶，他是真的不想再进一次警察局了。

“我爸爸呢？”

“他……过世了。”

“过世了，怎么过世的？”女孩向楚天骄缓慢接近，双手背在身后。

楚天骄沉默，他总不能说是被旁边的这个小朋友干掉了吧，“他涉嫌一起连环杀人案，虽然没有找到他的遗体，但是经过警方调查，基本确认死亡了。”

“你们怎么认识我爸爸的。”女孩已经走到了楚天骄的面前，楚天骄正仔细措施，女孩猝不及防从身后抽出一把水果刀向楚天骄刺去。秦杉奈一记横踢踢飞了女孩手中的水果刀，随后重击女孩的腹部将她压在了床上。

“你们到底是谁！”女孩动用全身力气挣扎，秦杉奈皱眉加大了束缚的力度，女孩突然歪了歪脖子，狠狠地咬住了秦杉奈的左手手腕。

“我去，属狗的吧。”楚天骄站在一旁都感觉到了疼。

“不是，属马。”

“我不是说你。”楚天骄扶了扶额，他听说过女孩子之间打架基本上都是互挠互抓头发，今天又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