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

宗主，大师姐。”

“可惜我就算挂满了，也没见你念着我呀，带了个徒弟回来，也不知道第一时间领来给我瞧瞧。”

花珏好不容易逮着莫怜回来，凑过去问：“怎么样？”

“还行，”莫怜瞥了一眼，“每副都差不多，看不出变化。”

“就你会说话。”花珏最怕的就是年老色衰，听见莫怜这么说，终于安下心，唤人把丹青收起来。

“你呀，就仗着你还小，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想要维持这张脸究竟有多难。”花珏已经卡在渡劫中期许久，不得突破。

她正色道：“这次传你来呢，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说说吧，潘瑞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他不顾我颜面，当众闹了那么一出，我不可能收下他。”莫怜没有丝毫情面可以讲。

“他是莽撞了些，但他说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经过他今日当众那么一闹，别的弟子难免不会有些别的看法。”花珏瞥了眼莫怜的脸色，“你的眼光一向过高，相信你带回来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呢，你这徒弟最大的问题就是已经过了入选仙门的年纪，而且至今尚未开灵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师兄当年入选合欢宗时，不也过了入选的年纪？”若不是因为有过前例，莫怜也不会无所顾忌的把人给带回来。

“是这样没错，”花珏道，“你二师兄入门时，已满十四，的确是过了入选的年纪，不过他入门那时，恰好赶上了内门弟子选拔试练，他是与外门弟子一道比试，名正言顺入的内门，后才被之前的长老收为了亲传弟子。”

话已至此，莫怜清楚这关躲不过去：“你们想要如何？”。

久未出声的阮鸢开口：“让他先入外门，三年后与其他弟子一道参加试练，若他能在试练中拔得头筹，届时你再把他收入你的门下，便可堵住悠悠众口。”

“不行！三年太久了。”

“别人十年都能等得，区区三年为何偏偏他就等不得。”阮鸢严肃着一张脸。

整个宗门里，莫怜最怕的就是她这位大师姐，她抓住阮鸢的手腕求道，“他起步本来就比别人晚，再拖三年，恐怕我也没信心能把他教好，何况无人指点，他如何能胜过别人，更别提在一群修炼已久的外面弟子中拔得头筹。”

阮鸢不为所动：“那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我原就懒得收徒，是你们非要我收徒，如今好不容易才看上那么一个合心意的，”莫怜摇晃阮鸢的手臂，“大师姐，大师姐……”

“行了，”花珏看不下去，“也就你敢对着你大师姐撒娇，你大师姐现在一看到你就头痛。”

“知道你肯定会不同意，我和你大师姐商量过了，三年前，我们为你破例，将仅有两百岁的你提拔为长老，如今也不差这一次。内门选拔试练将会提前到两个月以后，因他起步太晚，我们同意在这两个月期间，由你亲自带他，但为保公平，此次的试练题目，由你大师姐来出。”

“两个月，”莫怜嘀咕，“会不会太短了些。”

“亦或是三年后。”

阮鸢一句话堵住莫怜不满，她抽开莫怜的手，警告道：“不准偷偷塞符给他作弊，一经发现，届时连你一并惩戒，就算你跑得再快都没用。”

“哦。”莫怜撇撇嘴，应得有气无力。

花珏看着两人的互动，掩嘴偷笑：“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那相好该急着找我了，有什么事情找你大师姐。”

就怕大师姐逮着她就是一番说教，花珏一走，莫怜怂得一刻待不下去，匆匆告退。

合欢宗设有结界，为了防止他人入侵，凡是在结界内使用非属本宗的灵力，结界都会有所警示。

莫怜回思别峰的路上，恍惚间，感受到一丝很轻、很轻，几乎等于没有的结界波动。

她抬眼上望，结界完好，想是有什么飞禽走兽不经意碰到结界所致，于是多看了两眼，没放在心上。

传音符冲破结界，躲过莫怜的眼睛，成功传到在附近待命的万剑山弟子手中。

万剑山弟子双指注入灵力，符内当即传出一道清冽如雪的声音：

“传，将本尊渡劫失败，重伤闭关的消息散布出去，人，不必找了。”

指腹摩挲早已冷却的触感，少年手拿婚书，用灵力抹去上面的名字，将“阿九”改成了“莫怜”。

“阿九，你就那么讨厌再见到我，不知你收到我受伤的消息，可会心生出半点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