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打断了他的说话声。
两人皆是一僵,汗涔涔得大眼瞪小眼看了会儿,季瞻也无奈,伸长了胳膊接了电话,手上也不闲着,揽着人钻进被窝。
清了清嗓子,他压着脾气:“说。”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叶听白的长发。
不着寸缕地贴在一起,耳边还能听见他和别人打电话的声音,叶听白越想越奇怪,心里的那一把火早就被浇灭了。推开季瞻背过身套上睡裙,拉开被子就要走下床。
手腕蓦地被拉住,季瞻冷淡的脸漫不经心地单挑着眉,又帅又坏。
视线落在他大敞的胸口,叶听白面色一红,娇嗔得白了他一眼,正想甩开,就见他面色严肃,反手又将她揽回怀里。
“嗯,具体的病例查到没有?”
“好,继续往下查。”
叶听白隐约有股不祥的预感,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没再打扰,乖巧地缩在他怀里打盹。没过一会儿他挂了电话,拧着眉毛看向昏昏欲睡的叶听白,脸凑过去亲了亲。
“困了?”
“早困了。”叶听白眼也不抬,嘀咕抱怨,“大晚上的做这么刺激的事。”
季瞻的那点子绮念也早就熄了,电话里谈的内容更是超乎他的预料。他抿了抿唇深思了片刻,终于整理好措辞,启唇道,“老头这段时间几乎每周都去一次医院,甚至专门飞了一次瑞士。”
迷迷瞪瞪的叶听白被吓得一哆嗦,蹙眉惊道,“什么病?”
“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做得很隐蔽,手底下的人也都是他的亲信。”季瞻长睫微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一般来说,不是什么大病的话他身边的医疗团队都能解决,但是现在看...”
突然伸长了胳膊抱住他,叶听白几乎整个人贴在了他身上,哄小孩似的,“好了好了,先别想太多,万一没事呢。”
季瞻鼻尖贴着她的脸颊,气声微沉,“老头挺会藏的。没事,我只是有点吃惊。”
“祸害遗千年,看来他还不够坏。”
叶听白哪能听不出来他的复杂情绪,当即抱着他又是一阵安慰,“好啦,你别想这些了,现在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可能只是小毛病,你别做最坏的打算。”
他沉声应了,没挑开说。
两人心知肚明,季家在国内外都有自己的私立医院,季父身边的医疗人员无一不是精锐。他又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怎么会特地飞到瑞士去。
男人微凉的唇瓣贴上她的唇角,随即移到脖颈,再到锁骨,沉闷的话音从被子下钻出,“老婆,你亲亲我。”
还撒娇呢。
她掌心在他后背轻抚,听到这话本想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但想到他现在估计也挺不开心的,心里一软,埋头缩进被窝里扳过他的脸随便啃了一口。
“喏,亲了。”
来开被子她刚探出个脑袋,被窝里一双有力的大掌已经握住了她的腰,男人低沉迫切的声音贴在她耳畔。
“那你再帮帮我。”
叶听白抬脚就想踹他,谁知被他一把抓住。他故意把她的脚抬高,找准了机会就挤进她腿间。
金色灯光渐渐暗下,只余漆黑舞台上最中央的那一束光。
被光笼罩着的叶听白手里握着话筒,高腰阔腿裤配上丝质衬衫,长发扎成低马尾,随意地束在脑后,慵懒舒适。
舞台上突然涌过一条溪流似的光带,低沉悠扬的音乐响起。配合着简单的钢琴声,叶听白轻启唇,极具律动感的低音共鸣瞬间让所有人为之一惊。
忽明忽暗的灯光来回变换着,季瞻戴着口罩坐在台下,露出一双黑沉沉看不出情绪的眸子和光洁的额头。
出门前叶听白看他头发长了点,死活要给他修剪刘海,谁知手艺不行,刘海剪得稀碎,只好用发胶往两边随意抓了抓。
叶听白还大言不惭地说比之前年轻了好几岁,看着也没那么凶巴巴了。
想到这些,他专注盯着舞台中央的眸子闪过零星笑意。
坐在第一排角落,他看向垂着眸子全身心投入演唱的叶听白,忽然就想起了十七岁她参加小提琴比赛时的表情,和现在如出一辙。
情歌曲调神情婉转,她对于情绪的把控游刃有余,举重若轻的处理方式显得像是在低语,婉婉道来很有故事感。
但在尾句的处理上又很有个人风格,是一种轻飘飘上扬的慵懒感。
情绪渐浓,仿佛整个演播厅的人都被她拉入到诉说着自己爱意的慵懒氛围中。
唯独季瞻像个半梦半醒的旅人。灵魂被人拉扯着,脑海里一边闪过相识以来的所有回忆,一边又是刚才收到的病历。
季瞻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波澜,耳边的歌声或轻或重,他遥遥望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狠狠闭了闭眼。
台上的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