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碧峡水(十五)
在乎她这个人,您留着她只因为她姓卫。” 申少扬指上的戒指微微发烫。 那一缕灵识在灵识戒中微微地颤动,留神听取戚长羽的每一个字。 “仙君,虽然您没说,夏枕玉和季颂危没说,我猜到了一点端倪。”戚长羽急切地说,“其实到了化神期,每个人会性情大变,不?们三个化神修士,每人生出了心魔,那个人就的心魔。” 卫朝荣倏然一颤。 他攥紧了虚妄的掌,神容冷肃,透过灵识戒,冰冷地凝望着戚长羽。 戚长羽莫名觉得那个摘下阆风使之名的小修士身上竟忽然有种可怖的气息,好似被什么凶兽盯上了一般,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只对上申少扬莫名其妙的眼神。 曲砚浓微微讶异。 她其实从没掩饰过她的道心劫,这种变化经年累月,非一日之寒,时光太漫长,一千年的变化,足以让世人以为她的变化不过岁月使然,很少有人想到这化神境界所带来的。 她并不认为戚长羽就能看透这一千年时光的迷惑性,那么他能猜到这一步,显然从什么地方的来了线索。 曲砚浓瞥了卫芳衡一眼,后者看着戚长羽,恍然大悟后又惊又怒。 当初戚长羽在知妄宫的时候,和卫芳衡过不少交道,卫芳衡当初对他很反感,戚长羽那时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甚至有可能和她一起留在知妄宫里,她终归留个面子情,戚长羽问起什么事,她会解答。 纵然卫芳衡从来没告诉戚长羽“道心劫”这回事,戚长羽多年下来揣摩痕迹,够摸到一点边了。 “仙君,您宠爱卫芳衡,无非就因为卫芳衡和那个人有点血脉关系,您特意去上清宗把卫芳衡带回来,不就想睹人吗?您在意的其实只卫家人,那个人。”戚长羽低声说,“就像季颂危一样,他这些年来沉溺于利欲,这他的心魔,他的执念。” 冥渊下,卫朝荣微怔。 他并不认得卫芳衡,甚至不知道她叫这个名字,更没想到她居然姓卫。 卫芳衡的那个“卫”,卫朝荣的“卫”吗? 所以,曲砚浓特意去了上清宗,找到了和他有一点血脉相同、在他之后不知隔了多少辈的同族,带在了身边吗? 她并没有忘了他,并不用谁来取代他,反倒执念太重,因此生了心魔,处处去旁人那里找寻他的痕迹? “您不必急着否认,我这些年不只靠猜测。”戚长羽说,“成为沧海阁阁主的这些年来,我找到了许多痕迹,许您从来没有试图抹去它们。您的心魔在晋升化神两百年后出现的,从那时候起,您就开始疯狂找寻一切和那个人有关的痕迹。” 从山海域,到上清宗,刮地三尺,拼凑属于那个人的一切过往,连卫芳衡这样隔了不知道多少辈的同族带回了知妄宫。 “您在心魔里越陷越深,慢慢的就连找寻那个人的过去满足不了您了。”戚长羽说,“所以您不断在旁人的身上找寻和那个人相似的地方,把别人当成另一个他。您己不知道吗?当您看到别人身上和他相似的地方时,眼神比任何时候专注。” 卫芳衡听得一个劲皱眉。 到底根据只言片语瞎猜的,只能猜个大概,却南辕北辙了——仙君的道心劫,哪里对卫朝荣执念越来越深?分明越来越淡了。到后来,仙君甚至不想起他了。 最初仙君大张旗鼓地找寻卫朝荣的痕迹,根本不所谓的“对卫朝荣的心魔”驱使,相反,仙君感受到所有情感和爱恨在衰退,不愿越陷越深,这才奋力反抗,到处找寻卫朝荣的痕迹,试图挣脱道心劫的束缚。 戚长羽说的好像很有道,可偏偏说反了! “您难道真的没有想过吗?沉溺于心魔,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戚长羽充满煽动性地说,“季颂危执念利,现在又什么样?” 曲砚浓想了想。 用心魔执念来形容道心劫,好像有点准,又偏了。 起码季颂危从前真的不执迷于钱财的。 并不化神前在意什么,化神后就因此产生执念的,道心劫凭空生成,无踪无迹,根本无法推断规律。 “这么多年里,季颂危一直在四方盟攫取利益,他赚了如山如海的钱,可他化解心魔了吗?”戚长羽反问,“没有,我知道,他的心魔反倒越来越深了。这么下去,他会入魔。” 曲砚浓彻底明白戚长羽想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