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张小玲看着秦王离去的背影，好似落寞的孤雁，眉头微蹙。

“孩子，你为何要在你父王面前说那样的话？你可知若是你父王怪罪下来，娘都无法护你？”妇人瘫软地跪坐在地上，眼眸里无限凄凉。

张小玲看着妇人可怜的模样不知如何安慰，只是起身挪到妇人的怀里将她抱住，道：“娘亲疼女儿，女儿也心疼娘亲。”

说完妇人紧紧地抱住张小玲，母女俩难得敞开心扉把天聊开了。

“娘亲，为什么赤夜家族会跟周室扯上关系呢？”张小玲躺在床上，问道。

妇人侧卧一旁，眼波流转，沉思片刻，道：“小玲是想问为何赤夜家的人不姓姬吧？”

“嗯。”张小玲眨巴着眼睛看向妇人。

妇人摸了摸身旁女儿的额头，道：“这事还得从当初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说起，那时候周幽王为了搏美人一笑戏弄诸侯，诸侯为此对周王室离了心。后来周幽王为了美人还废黜了申后和太子宜臼，申家不甘就此落寞引来了犬戎一族，妄图利用犬戎的势力逼宫，却不料请神容易送神难，引起了一场混战，总之最后是申家夺得了王权。”

“那后来呢？”张小玲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下文。

“在当年那场战乱中，周王室的后裔有一部分流落到了犬戎跟那些夷族杂居，后来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其中有一支就是赤夜家族，他们想要回归王室，还有一支就自立为王，人称义渠。”妇人说着，思绪飘向远方。

张小玲听得这番话，自言自语道：“难怪在文华殿，芈修跟耶律颜走得那么近，原来他们还有这层渊源！”

“义渠如今早已归顺于秦，你身为秦国公主此事心中知晓便可，万万不可同他人议论是非，如今芈家在秦国的势力不可谓小。”妇人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担忧有警惕还有隐隐的哀伤。

张小玲听着妇人的言语，郑重地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既然如此，为何父王还要将赤夜家族的人也安排到文华殿上课呢？”

“这些事不是你该想的，快点睡吧。”妇人温柔地替张小玲掖了掖被子，自己也拔下来头上的珠钗，披散着头发躺在了张小玲的身旁。

“娘亲，孩儿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张小玲翻了个身，用手托着脑袋看着身旁闭上眼的妇人，道：“其实，你并不想伤害父王，对吧？”

妇人皱着眉头，睁开眼瞥了一眼张小玲，深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烦，道：“睡觉。”

张小玲心知自己问到了妇人的痛处，规规矩矩地躺回枕头上，不再言语。

翌日，华阳宫的太后早早派来人将妇人请了过去。

待张小玲悠悠转醒时，身旁早已没有妇人的身影。

“公主，奴婢打好了热水，赶紧过来洗漱吧！”小橘子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脸上写着开心。

张小玲随意耷拉了一双布鞋，歪着脑袋打量着小橘子满脸的笑容，问道：“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喜事？为何你这般开心？”

小橘子拧了一个湿帕子递到张小玲的手上，道：“奴婢是替您开心。”

“替我？”张小玲接过帕子，疑惑地看着小橘子。

“公主身体大好！小橘子也不用担心......”‘陪葬’二字卡在喉咙里，小橘子说着说着赶紧闭上了嘴，双手合十，碎碎念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张小玲瞬间就明白了她未说完的话，用帕子自顾自地抹了一把脸，道：“话说我这个病也是奇怪，太医都束手无策，居然让一个巫师治好了！”

“公主是吉人自有天佑。”小橘子接过张小玲用完的帕子，在水里揉搓了一下，道：“公主今日可要去文华殿？”

“我娘亲呢？”张小玲问道。

“夫人一早去了华阳宫请安，让您用过早膳便去文华殿。”小橘子回答道，“还说今日两位公子也会去听课。”

张小玲听得这话，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