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灯塔

陈司然回到家时，发现手机没电了。他把手机充上电，便先上楼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刚一下楼，就看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方明，陈司然父亲的秘书——这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他有些烦躁的拿起手机，整个人却十分逃避，根本没有接起电话的打算。好不容易这个电话挂了，结果还不到三秒，方明的电话又再次打了过来。

看来今天这个电话是不得不接了。

陈司然认命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是我。”

于是过了几秒，电话里就传来了那个威严的声音：“多少天了，你还不打算回来？”

听到这个声音，陈司然没来由地感到头痛，看来他今晚真得吃点止疼药了。

他躺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空白，回答道：“不是说好了，多给我一些时间的吗？”

“难道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当时在奶奶面前，你承诺过会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另一头，陈司然父亲难得沉默了几秒，但还是继续出声反驳了陈司然：“我可以给你放一个月的假，那公司的事务谁来处理？”

“呵，且不论我还没正式上任，如果那些人离了我就管理不好公司，那平常养着他们有什么用？”

“陈司然。”陈父语气中带着愠怒，他厉声质问道，“你非得这么意气用事是吧？”

“……”

父子两人这些年总是这样，本来稍显平和的气氛，聊不过两句就会剑拔弩张起来。所以陈司然不想接电话的原因，一是不想和父亲吵架，二是，他现在还暂时不想回去。

另一边，在方秘书的劝解下，陈司然父亲才压下怒火，聊起这次打电话的正题。

“你奶奶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听他的语气总算正常了些，陈司然也就妥协了，回道：“嗯，找到了。”

“那让你去拜访的那位阿婆，见到了吗？”

“嗯。”

于是陈司然告知了他们，找到的东西是一个瓷鸟，并简短地讲述了和黄阿婆聊天的内容。

听到找到的东西是一个瓷鸟，陈父也不知为何，脑子里好像有一些关于这个瓷鸟的记忆，但是实在是有些久远了，他努力回忆，却还是没有想起来。

“既然事情都办完了，这几天就赶紧回来。”

又绕到了让他回去这个问题，但陈司然怎么可能愿意。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他答应了乐队的事，答应了陪林暮依过生日，也答应了和她一起去祭拜老谭……

老谭！对啊，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现在还有事没做，暂时回不来。”

“两件事都办完了，你还有什么事没干？”

陈司然轻抿着唇角，略微思索后，开口道：“爸，我找到那个人了。”

“我不管你找到谁，赶紧……”陈父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反驳了他，但他话说出口了才后知后觉：他找到那个人了？

方秘书也听到了这句话，亦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电话两头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陈司然知道，父亲他们这些年为了找老谭这个人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但都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在努力很多年却一直没有结果后，只能作罢。而如今，陈司然却忽然再次提起，并且他还找到那个人了。

陈父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语气甚至都有些紧张：“你……确定是他？”

回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幅画，和记忆中的那副画，两幅画的右下角都有那个相同的“YU”的符号。本来他可以笃定它们是同一个人的作品，但话到嘴边，他却又有些犹豫。

林暮依作为老谭的徒弟，风格上都和他十分接近，也许还会有其他人和老谭的作品有相似之处。

也许这两幅作品其实并不出自同一人之手呢？而且，如果那个人真是老谭的话，家里人都会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无法接受这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所以，经过了短暂的思考后，陈司然回答道：“我不敢肯定是他，所以我需要去确认一下。”

听到这个回答，陈父握着椅子的手才稍微松了些，人也重新靠回了椅背上。

沉默了片刻后，陈父才又接着问道：“那人现在在岛上？”

“嗯……算是吧。”

“那你这次打算再花多长时间？”

又在给他卡时间了。老谭的忌日是22号，但是，林暮依的生日是30号，音乐节也是3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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