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姜倾耀也不知道惹了哪号人物,虽说身份贵重,但三天两头的行刺也不少,秦丝丝仔细想了想,似乎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便开始了。说来也怪,这么多年的行刺愣是没能伤到他分毫,使用美人计的,他身边一溜的男仆,根本无法靠近;投毒的,下了药的食物还没出厨房门就被侍卫灌进了刺客嘴里,当然也有组织队伍正面上的,可惜没等杀到姜倾耀面前就被侍卫清理了,即便杀到了姜倾耀面前那也是强弩之末,姜倾耀刀都没出鞘就给掀翻了。
秦丝丝觉得前往长安下手不现实,一是长安是姜倾耀的大本营,自己人生地不熟很容易翻车;二是从现在的山南道巴州赶到长安,即便充分发挥油炸果的本领也得五天,从姜倾耀接皇令到自己到达长安已经是第十四日,那时候他即将出征,身边紧随多的是兵将根本毫无机会下手。
秦丝丝折了根草茎在地上简要地画了一下地图,圈了圈魏州城。战时状态魏州城人多眼杂,方便下手,到时候找个北蛮刺客的缘由就瞒过去了。
秦丝丝念此点点头,自己从巴州到魏州需要十五天左右,姜倾耀带队伍即使急行军也得二十天,自己会比他多出十天左右的准备时间,魏州城里也有岐陵院,正好可以在那段时间里好好安排安排。
“咴咴咴!”油炸果似乎被那两个男子惹急了,立起前蹄想踢他们。
秦丝丝借着手臂的力量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抬步走出草丛,吹了一声响亮的哨子,油炸果听到后立马安静了下来。
“两位大哥,我的马还不错吧。”
陌生男子见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白净小姑娘,原本忐忑的心也平静不少,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恶向胆边生。
灰衣男子恶狠狠得看着秦丝丝:“你这畜牲吓到我了,来的正好,快快把这孽畜交于我处置。”
秦丝丝第一次听到这么外强中干的狠话,不免有些错愕:“你说什么?我的马吓到你了?”秦丝丝走到油炸果旁边安抚它,油炸果用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秦丝丝。
“我怎么觉得是你们想偷我的马。”
“放屁!”两人的心思被戳穿后急忙撇清“明明是你这畜牲吓到我们了。”
藏青男子见秦丝丝一身的提花暗纹深棕色骑装,面相又似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心下一想便于灰衣男子咬起了耳朵。
原是这两人见秦丝丝软弱可欺,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强行之后卖到窑子里去,做笔大的,然后两人平分去外地躲躲。
秦丝丝耳朵动动,即使两人的声音再小到底也还是离习武之人太近了,秦丝丝听得一清二楚,又是拍花子!想到自己这些年见过那些被拍女子的惨状登时没了戏弄的心情,之余恶心与愤怒。
灰衣男子听过同伴的想法后色眯眯得瞥了一眼秦丝丝,打定主意后,两人狞笑正要上前,就被两道银色的光芒钉在了地上。
藏青男子的两颊与灰衣男子的右耳均被贯穿,过大的力道连带着他们一同被峨眉刺钉在地上,自己又不敢拔起来只能疼得吱哇乱叫。
“你们不是爱说爱听吗?”秦丝丝拔下峨眉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眼神里充满了厌恶:“我不喜欢杀人,这次就给你们一个教训,若有下次贯穿的就是你们的脑袋。”说完将兵器在两人衣服上擦干净,不等两人说什么便驾着油炸果出了树林。
秦丝丝的心情很不好,油炸果似乎也知道,乖乖地跑着,甚至都不用秦丝丝抬起手上的马鞭。秦丝丝因为自身的原因,对被拐卖的女子儿童格外关注,她看到了很多因为拍花子毁了一生的人,心情也从原本的尴尬演变成愤怒,那对父母秦丝丝虽说不恨但也不想再提及了,每次想起他们都会联想到被他们毁掉一生的人们,而自己还用着那些人的血汗舒舒服服的过了七年就感到愧疚。
等秦丝丝到达魏州城的时候,原本小小的布包变成了硕大的包袱,里面装满了路上各个城池里岐陵院的药材。秦丝丝看了一眼未时就紧闭的大门,调转马头往离城池不远处的林子驰去。
脚店不大,隐在黄杨林子里,斗大的招牌里硬挤着写下一个小小的岐字,这是岐陵院的分购点也是朱雀阁的情报点。
岐陵院是朱雀阁的门面,各地的分号里有的是务实做生意的,有的兼任一些情报点,初来乍到的阁内刺客全靠城外写着岐字的脚店指点。
过了饭点,但因为城门紧闭的缘故,脚店里的生意颇好,许多人都搬着凳子坐在树荫下喝着粗茶解解暑气。
秦丝丝的到来引发了一些骚动,准确的说应该是油炸果引发的骚动,一匹良骥在哪里都是男子们所谈论的对象更别说牵着它还是一位妙龄女子。
“小二,来两块肉饼一壶清茶。”秦丝丝无视带着众多情绪的审视眼光,顾自将缰绳系在马厩里,从一旁的水缸中打了水,又亲自抱了蔫吧的牧草放在油炸果前面,临走还用油炸果的水洗了洗手。
秦丝丝环顾一周,也学着众人拎着张凳子坐在树荫下,桌子有些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