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后来高三校庆每班要求穿制服，女生的是短裙，苏子訡记得她穿制服短裙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学校从来没说女学生平时不能穿校服短裙。

彻底让她奔溃的是那天自己班级表演完后，听到难听的语言攻击，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过了那么久还是有人记起以前的狗屁谣言。

在此前她已经被她们在老师和监控看不见的地方受了许多不该她承受的欺辱，排挤也好，言语侮辱也好。

下午因为校庆提前放学，几个女生在校外拦住苏子訡，她忍不住终于与她们动手，有人劝架有人喊假喊着看见老师了，几个人在混乱中自顾自地逃跑，苏子訡见她们都跑走了便拎起书包往马路对面跑。

天空响起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要下大雨了。

她讨厌下雨，她讨厌周遭的一切。

她捏了捏手中的录音笔将它藏至书包最深处。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在一栋有着露天楼梯的建筑物前停下，她恍惚着往上爬了几层，看见第五层不会被雨淋到的阴暗角落里有个将自己缩起的身躯。

她走近听见他似乎在呜咽着，她觉得好像内心脆弱不堪的自己，试探着向前，蹲下：“你没事吧？”

那人从进入苏子訡视线开始就将脸埋进手臂，听见苏子訡开口后一直没有动静。

“你也不开心吗。”苏子訡声音轻轻的，将自己也缩成小小一只蹲在檐下他的旁边，“我讨厌下雨天，因为我总是会忘记带伞，有时候想着如果没有下雨天是不是会少发生些不愉快的事。”

那人终于缓缓将躲起来的双眼露出看向校服外套的颜色早已变深的苏子訡。

苏子訡愣了愣冲他一笑，找了许久才才翻出一颗包装精致的糖，单手摊开递向他。

“哥哥，如果太难过就吃点甜的吧。有些事的发生我们可能无法预料，我也当了很久的胆小鬼，但今天也就是刚刚，我发现勇敢点好像会变好。”

他那双像一潭死水的眸子细细打量面前叫自己哥哥的小姑娘，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被人欺负了。打架了？”

苏子訡被面前的陌生人猜到后心里一紧，摊开有擦痕的手握了回去，苦涩地笑了笑：“没有，会解决好的。”

“如果解决不了呢。”他幽幽开口。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解决的办法又不止一种。”苏子訡对上他的双眸，将手里的糖重新递给他，见他接过冲他盈盈一笑，“哥哥，你的眼睛很好看。”

......

后来她上交了几次积攒下来的录音笔并休学了两个月。

......

苏子訡梦了很久曾经的事，整个时间过程中她记起了那天只露了双眼的陌生人。

不过她见过比那人还好看的双眸，每次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好像装载了万千星河。

江晚辰......

池潇在她休学前对她说的话响起——“喜欢你真的好累。”

他也会那么觉得吗？他会因自己逝去而难过吗？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现在的自己不愿就这么失去他。

她想再勇敢一次，为了自己。

............

消毒水的气味涌进鼻腔，她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还被戴着氧气罩。

她努力让自己提起精神，伸手摘下氧气面罩，但没注意还有伤口，顿时被撕扯的伤口引发剧烈疼痛，她倒吸了口凉气。

病房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机器工作的滴滴声。

她忍着痛伸手摸向床边，不小心压到了类似按钮的东西，但摸索了一阵子没看见自己的手机。

............

密闭的审讯室里，几个人抱头蹲在地上浑身颤抖，他们已经在这死寂的氛围里蹲了大半个小时了，没有一个人敢冒死开口。

面前倚靠在椅子上以阴沉目光反反复复地观看手中手机里的视频，身上的寒气让人发怵。

更让那群人无助的是居高临下的人空出一只手把玩着手里的蝴蝶/刀，冰冷的刀面互相擦过的声音让他们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突然，男人手腕一转将刀尖直直插入桌面几厘米，另一只手轻轻放下手机。

“领头是哪位？”

田煞硬着头皮跪着直起身子:“爷......是...是我。”

江晚辰冷嗤了下：“你明知有规矩不能动手，但在一边看全过程，是不是上交视频的时候还要上面表扬你？”

田煞哪还顾得上自己的手被绑，连滚带爬过去想去抓江晚辰却被躲开了，只好不停吸着鼻涕眼泪喊着自己该死。

后面的小弟们都看傻了，哪见过大哥这个样子，纷纷跟着一块磕头，哭嚎着。

“我真没有让他们动手！还让他们拦人......我冤枉啊！爷！爷！求你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