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自从被水君安放在通文阁后，白暮雪再也没有见过谢清衍。

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水君一张脸冷冰冰的，虽然对她的问题每次回应，但远没有她手里的小狐狸好玩。

白暮雪这么想着，捧起狐狸尾巴用力揉了揉。

“住手！我的毛要掉光了！”狐狸抗议。

“谢清衍要你陪我的。”白暮雪说。

“那是水君不要你了。”小狐狸恶语相向。

白暮雪盯着小狐狸看了良久，把对方都快看炸毛了，最后抱起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谢清衍哪有吸狐狸重要。

火红皮毛的小狐狸名叫寄禾，是被天宫里的某位仙人带上山的。那位仙人后来剃去仙骨，下到人间，寄禾却赖在天山上不走，成了通文阁中一个打杂的。如今被水君抓过来给白暮雪“上课”。

上课主要是给这朵未经人事的小雪花灌输点必要的常识，但白暮雪思维跳跃，总是问些奇怪的问题。

“寄禾，天山是什么？人间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寄禾：哇，这么有哲理的问题我答不上来。

白暮雪睁着她一清如水的眼睛看着院内的飘雪：“谢清衍说，我偶得仙缘，神魂不稳，唯有在天山上才能活命。”

寄禾梳理他的尾巴毛，点头道：“天山上灵气旺盛，的确是滋养灵魂的好地方。”他赖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山间树林里结的圣果嘛。

寄禾舔了舔舌头：“暮雪，我们去摘果子吧。”

白暮雪依旧望着门外的雪景，试图用她澄清的眼眸去领略这万物。她觉得，自己仿佛这飘雪一般，随风而下，遇水而化。

不过这些想法很快就从她的脑海中挥去。

白暮雪抱着小狐狸站起身来，赤脚踩进雪地里：“走！去摘果子！”

通文阁附近的圣果几乎被寄禾搜刮一空。好不容易找到一颗还算完好的果树，奈何太高，小狐狸不敢爬上去。

白暮雪瞅着高高的树枝上，结着一颗颗洁白的圣果，清香扑鼻，令人垂涎。

寄禾跳上白暮雪的肩头，对着她耳朵吹气：“暮雪，雪仙，帮帮我吧。”

帮！肯定要帮，她自己也想吃呢！

她是雪仙，可是会飞的。

白暮雪回想着谢清衍牵着自己帮助她飞起的感觉，将周遭的灵气汇聚在身体上，慢慢腾空。

寄禾高兴地在她肩上拍手。

很快，白暮雪就漂浮到果树的枝叶旁。

眼前就是可口的圣果，寄禾迫不及待地蹿上树枝，摘下果子大快朵颐。

白暮雪挑了根结实树干坐上去，摘下一颗又胖又白的圣果。一口咬下，又脆又甜，入口即化，回味清爽。怪不得寄禾心心念念。

几颗圣果下肚，白暮雪感觉一身轻松，她转头去寻寄禾的身影，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蛇！”

寄禾不知从哪跳出来，瞬间缩进白暮雪的怀里。

循着寄禾手指的方向，枝叶交叠的阴影里，的确有一条长蛇般的生物盘绕在那里。

白暮雪凝视着那条长蛇，突然，黑色的影子中亮起一双竖瞳。

一股寒气爬上白暮雪的躯干，她不由自主颤抖。

雪仙根本不怕冷，那是一股强烈的恶意，但白暮雪分辨不出，她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被冻住了，连呼吸也找不到了。

“快跑！”寄禾大喊一声。

那黑色的影子像一支箭弹射过来！

砰的一声，黑影撞上了一道冰墙。

白暮雪本能地一缩，不料从枝干上掉了下来。

飞！快飞！

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眼看着就要跌进雪地里，白暮雪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寄禾。

预想的钝痛没有到来，背后传来的触感，就像枕着白狼的肚皮一样温和柔软。

雪再厚也不会有这种感觉呀。

白暮雪睁开眼睛，看向身下。一汪碧水稳稳地托住她的身体。

“水君！”寄禾高兴地喊道。

谢清衍将这一人一狐放下来，脸色不豫。

寄禾畏畏缩缩地抱着尾巴，白暮雪说了声“谢谢”，非常有礼貌。

谢清衍没有应声，朝着树上射出一根冰针，长蛇化作一团黑烟溜走了。

这时候，谢清衍才恢复到一贯冷漠的脸色，语气里毫无波澜：“无事。”

他转身回通文阁，白暮雪默默跟在后面，寄禾缩在她怀里，心中盘算：

这几天他和暮雪除了摘果子看雪景，聊些八卦，好像根本没有认真“上课”。这不是把水君的吩咐完全抛之脑后吗？完了，他会不会被水君赶下山啊。

这边寄禾担惊受怕，另一边谢清衍也在反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