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鸟(三)
惊喜,便仰起下巴哼了一声:“我可不是好心。只是交换。你如果配合不好,我还是要吃了你。”
话音未落,苏奈头顶的狐狸耳朵已经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郑大回来了。
她连忙将女子推到床下——这郑大为了安置女子,特意买了个十分值钱的拔步大床,也不知道他一个穷猎户,钱从哪里来。
然后她自己摇身一变,变作了女子半身美丽,半身腐烂的模样,钻进帘子,缩到了床上,施展了个迷幻术,装作铁链完好无损的样子,还摆好一个娇媚的姿势,等着郑大回来。
*
太阳炙烤脊背。
锋利的柴刀,扫过一片枯枝。村夫神色淡静,专注的时候,一双眼便显得格外地黑。
不知怎么回事,今日出门起,右眼皮便一直跳个不停。
他将柴捆好,抬袖擦汗,无意抬头,看见对面晃动的枝头上一抹白影。
红喙红足,长尾翘起,如一团雪绒立于枝头。
黑豆般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一只白鸟。
村夫的呼吸却猛然急促起来,死死盯着它。
白鸟仰头,朝向天空,发出婉转轻脆的一声长鸣。
村夫两手颤抖,立即捆扎柴火,手忙脚乱间,竟咣当掉了柴刀,待他捡起来,再抬头。
云霄枝干,皆空无一物。
他扛起扁担,疾步折返。这还不够,拔腿奔跑起来,冲进了家门。
幸好,帘子后的女人口中依旧塞着麻布,手上拴着锁链,神态麻木地蜷缩在那。
他将手覆在她鼓起的小腹上,她的四肢极为纤细,下半身腐烂了大半,这里却温暖安稳地孕育一个生命。
他轻轻抚摸着,心绪渐平,又十分可惜地看了一眼妻子美丽的面容,和烂到已白骨斑斑的下半身。
不能用了......
不过,不要紧。
很快就有新的了。
郑大想起睡在外间的那个娇媚绝伦的苏医女,露出了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对床上的妻说:“你不是一直想解脱吗?你很快就能解脱了......”
说着,竟放下帘子,站起来,出去了......出去了......喂,你跑哪去啊?
苏奈都来不及勾引和表现,郑大就跑了。
她正无语时,动动耳朵:咦?这郑大为什么往“苏医女”住的侧卧去了?
不会露馅吧?
那只臭猫顶替了“苏医女”的模样,正在那装着......应该不会露馅吧......
要是露馅了,那一百只山耗子就最多给臭猫二十只!
*
山猫苗姗姗,被苏奈贿赂了一百只山耗子,于是化作苏医女的模样在侧房装模作样地捣药,以降低郑大的戒心。
苗珊珊百无聊赖地捣一下打一个呵欠——对一只猫来说,白天正是该补觉的时候。
真是的,狐狸行不行啊?怎么那边主卧还没有翻云覆雨的暧昧声响?
要是本猫都这样帮她了,她还不成功,那真是狐狸精之耻。
闲极无聊,苗珊珊便在这小农舍内随意打量。
大屋只有一个炕,一张缺角的桌,倒扣一只碗……炕下有两孔洞,一只孔洞内添柴火。另一孔洞内,咦,好像隐有个黑影。
猫是一种好奇心极度旺盛,尤其喜欢黑洞洞窟窿的生物。
山猫也不例外。
苗珊珊好奇心大起,蹲下,朝孔洞里伸手一捞,摸到个坚硬的方形物什,带着残灰败絮一并拖出。
上锁木箱,怕是这房子里最精致的东西,竟还有雕花和漆面,就是边角发黑,像是有些年头。
箱子上挂着把生锈的锁锁。
猫的本能让她好奇地拨弄起这把锁。
嗞啦——嘶,好疼。隔着箱子就能伤到三百多年道行的妖精,这箱子里有什么?
她专心致志正要解开这锁时,忽然手被死死攥住了,整个人被人兜头锁在怀里。
“别动。郑大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气喘,听来有些阴冷。
苗珊珊被抓包了个现行。
她很镇定,比苏奈那个雏儿镇定多了,一个媚眼抛过去,一把反握住郑大的手,往他怀里一靠,手攀上胸膛,手指盘绕,吃吃一笑:“昨天大哥匆匆躲开奴家,还以为大哥当真铁石心肠…….”
郑大的脸色变了,尴尬的。
他将箱子和她一同推开,顿了顿,语气也恢复正常:“苏医女想找什么?”
“奴家只是看到了个耗子钻进洞里去,奴家以为里面有耗子窝……结果低头一看,发现个箱子。”
苗珊珊顺势装作只是好奇:“那箱子好生精致,难道是你家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啊呀,那奴家真是孟浪了……”
“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