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窗

，亲自让府上的银匠去打的，而那件小褂，阿嫂在绣上团福图案时，自己还曾不解道：‘这件小褂阿窦总得三四年后才能穿吧？’

‘小丫头，等你将来有了孩子就会明白了，做娘的……总是想着早早替孩子准备妥当。’

现如今，阿窦已经七岁了，她却已有三年未见到他。

“韩宗废了滇侯，把孩子送了过来，如今我已找人好好照看着。”他慢慢坐下，“现在可信了？”

秦怀璧回过神，颤声道：“他没事么？如今在何处？”

谢育生却不答，手指在黑檀木的桌上轻扣，凤眼微微上挑，望定了她，却一言不发。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可这样东西，是她手中握着的仅剩的筹码，她如何能给？

他见她不说话，唇角轻轻一抿，笑道：“你不是一心寻死么？既然如此，何不当星窗也已死了？”他顿了顿，轻声道，“秦怀璧，将星窗的暗令和名单交出来。”

秦怀璧微微后退了半步，本就苍白的脸色褪去最后一层生机。

“阿窦的名字是叫秦东澜吧？想来你也有三四年没见到他了。”他将一支笔掷到秦怀璧面前，“你当真不想见他么？”

“你要星窗做什么？”秦怀璧定了定神，目光落在那支笔上，哑声问。

“你拿它做什么，我就要它做什么，当年你如何从皇宫逃出来，不正是依仗着这些死士么？”谢育生微微笑道，“左右你秦家在盱眙也已断了根，星窗在你手中，不若在我手中有用一些。”

胸口的剧痛扯得秦怀璧心思有些恍惚，谢育生的声音忽远忽近，她只觉得自己从未这般踌躇不定。

门外有人轻轻扣了扣，谢育生说了声，“进来。”

侍女托着托盘，轻轻将一碗药放在秦怀璧面前，又退了出去。

谢育生下颌微扬，示意她喝下去。

秦怀璧低头看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清苦的味道在书房内弥散开，她盯着那碗褐色液体，心中却想着，自己这条命，大约也只有在他能用得上时，还显得金贵些。

秦怀璧将药端起来，喝了下去，谢育生狭长明亮地凤目盯着她，直到她将碗放下，却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道：“秦怀璧，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所以，这药可不是治你伤口的。”

秦怀璧怔了怔。

谢育生却笑得愈发轻佻了一些，“你只是不配有我的孩子罢了。”

秦怀璧蓦然想起那晚的事，脸色滚上一片诡异的潮红，全身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已没了再同她说下去的耐性，只叫来侍卫将她送到隔壁房中，淡淡道：“秦怀璧，别高估我的耐性，过了今晚，即便你想换，我却也不记得这笔账了。”

秦怀璧站在那里，已经止了抖，身影却又显得萧瑟了些。

她只是定定看着谢育生，表情略略有些古怪。

侍卫对她颇为客气道：“秦姑娘，请吧。”

她却不动，只说：“我本可以倾尽星窗之力，将阿窦劫出来。”

谢育生淡淡抬眸看她一眼。

“或许是我太傻了。”她轻轻笑了笑，脚步踉跄着转身欲离开。

谢育生却已绕过案桌，拦在她面前，玄色厚锦长袍下摆微微晃动，冷峻的表情中竟出现一丝错综之意：“那你又为何要来找我？”

秦怀璧与他对视，往日那双清澈透亮的星眸，如今也只剩黯淡，却到底不肯再说了，只道：“我会将星窗交出来，盼上将军保秦东澜平安。”

他犹自站在那里，并未让开，怔忪之间，秦怀璧却已绕开他，跟着侍卫出了门。

屋内安静下来，只有夜风掠过屋外竹枝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

‘或许是我太傻了……’

回想起那句话，谢育生不自觉间，已经握紧了双拳，胸口郁结之气竟难发泄，直到门口有人轻轻叹了气道：“殿下，你……何苦呢？”

谢育生这才发现孟佩在门口站了许久，以他的听力，竟也没发现，可见真正失态了。

不过须臾，谢育生已经恢复从容，只冷淡了声音道：“你唤我什么？”

“是，上将军。”孟佩暗悔失言，忙道，“她愿意交出星窗么？”

谢育生却不置可否，只道：“我不在这两日，朝廷有什么动静？”

“就那样呗，朝廷分成两派，照例是太皇太后那一党声势浩大，嚷嚷着要派人征讨，不过最后拍板的，应该还是陆元洮吧？”

谢育生沉吟片刻：“以他的果断，长渡城被夺，却已拖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实在有些古怪。”

孟佩抿了抿唇，似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谢育生略一垂眸，斥道：“你想说什么，只有你我两人，还需顾忌么？”

“上将军，这可是你允的。”孟佩深吸了一口气，“这番话孟佩忍很久了。”

谢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