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壹

着她们出嫁。

东丘此行离光旸只身前来身无长物，唯独随身带了那枚昙儿年幼时为了贺他生辰准备的象棋子。十几年来，每当他心中惦念女儿时，就会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在掌中摩挲的次数多了，木质的边缘也逐渐变得光滑。昙儿小时候因为他的缘故受了许多委屈，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能保护她。

多情自古伤离别，与嘲风依依惜别后，青葵整理了下仪容才缓缓踏进内室。

见青葵一进门满面羞红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离光旸扫了一眼便转向了一边，装作不在意道。“是嘲风送你回来的吧？”

青葵没回答，只是低下头羞涩得嗯了一声。

“哼！”离光旸冷哼一声，缕了缕两边的长须随手端起一盏茶水准备压一压他心里的无名火。

“父皇……”青葵见父皇变了脸色，忍不住拉长了尾音。随即绕过桌子跑到他身边去，像小时候一样拉着父皇的衣袖冲着他撒起了娇。

离光旸的心此刻柔软得像是一汪水，被女儿的顺毛顺得心里舒坦极了。此时青葵拉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头，若是昙儿也在，必定伏在他的膝上，父女三人嬉笑欢乐，不知道自己该有多快活？

他轻抚了下青葵的手，难得的露出笑意。“你啊……多大了还孩子家家的……”

我看您才是孩子脾气呢！

青葵在心底腹诽道，要不然怎么一见到嘲风就爱闹脾气？

冷不丁地一抬眼，她突然在桌上瞧见了一个眼生的物件，心里猛地一阵酸楚翻涌。

离光旸这会只觉得有女万事足，过了会他察觉到青葵似乎贴得更紧了些。他抬手示意青葵坐到身边来，看着她温声问道，

“葵儿，怎么了？可是碰上什么难事了？”

青葵神色黯然，垂着头小声答道，“父皇是想昙儿了吧？”

没想到大女儿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心事，一时哑然，顿了一会，离光旸苦笑道，“是啊，父皇盼望着你和你妹妹都能早日回到寡人身边。”

自昙儿复归，父皇一面也未曾见到过她，也难怪父皇心中始终惦念记挂。这段时日她调养父皇的身体，脉象显示是忧思过重。因此青葵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让昙儿与父皇见上一面，但若父皇得知昙儿并不曾记起他，会不会更加失望难过呢？

思虑再三后，为了安老父亲的心，青葵与玄商君多次商议还是决定把夜昙的情况讲给他听。

初听到夜昙的消息时，饶是离光旸做好了心理准备，得到真切消息时也是两眼一摸黑。

他的女儿不记得他了。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爱恨从头来过……

他亏欠这个女儿太多，连弥补都没来得及，却连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