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捌
,父亲已经有很多年没带着他们一起修行了。大概是从他懂事起,能够独当一面时,他们父子间的交流都变成了工作任务。而他偏又懂事得早。
他捡起一枚石子,掷向荡漾的河心,打散了回忆的倒影,和那些晴丽的碎片一起浮现在他眼前的,还有父亲那时指导他的声音。
“准确来说,父亲他对我们的要求,也与普通的父亲不同。”尤其对他。
父亲留给斑的印象是严苛,而沉重的。在为他令人惊叹的表现欣慰之外,他几乎没见过父亲的笑容。导致他如此固执,甚至有些偏执的原因,斑大概能够理解。父亲曾经先后失去过三个孩子,只有逼迫他们不断成长,才不会死在敌人的刀下。
况且,身为宇智波一族后裔的他们,天生本该强大。
“的确是不苟言笑呢。”铃兰回想起田岛的音容,“我不知道他和泉奈相处的样子,但是我觉得他一定是爱你的。”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谢谢呢?”她突然问了一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
“那还用说吗?”
“就因为我作出了牺牲?我觉得不是这样。”他们都清楚,只是由铃兰说了出来。那并不足以让一位名门首领纡尊到她的小店里来。“他只是一位父亲,感谢我爱的孩子。”
锋锐的冷风剜过斑的皮肤,轻易钻进他几天没进食,缺少热量的身体里。葬礼上失去领袖的族人们撕心裂肺的悲泣,将他带回父亲教他忍术的河岸边、带他打猎的山林……
而他失去的不止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首领。
可是,他还是一个哥哥,是族人接下来的支柱……
斑握紧了拳,石子尖锐的棱角扎进了他的皮肉。背后突然地触碰,激起了他的攻击性。
“你干什么……?!”因为是她,所以他失察了。发觉她正意图靠近自己最敏感的身后时,斑的反应慢了一帧。
让他惊讶地不止是围在他身前的披风,而是它后面的体温。从来没有人能以睥睨的姿态站在他的身后,没有人走进这个柔弱的领域。
大家都只看到了他令人退避三舍的凌厉。铃兰穿过它们,从后将他孤单的身形抱裹在披风里。被夜风吹得,她的身体表层也有些冷了,相偎相靠的体温刚好驱除这夜的寒。
“你要一个人坚强到什么时候呢?”斑抬手正要推开她,铃兰先他一步开口说道,让他宽阔的肩膀再次一僵。
她覆上他流着血迹的那只手,慢慢将它舒展来。“给我一个机会,别推开我好不好?”
他大概忘记了,「男人」首先也是一个「人」。铃兰贴着他耳边说,“我不是你的弟弟,也不是你的族人,你不需要在我面前也这么辛苦。虽然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今后的路还很长。亲爱的,不管是像今天一样煎熬,还是末日地狱。只要你认为我还有资格,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她的体温融化了他铸造起来的铜墙铁壁,铃兰这一刻的勇敢让斑溃不成军。
她感受到怀中的颤抖,还未冷去的泪珠接连落在她的手背上,疼得她搂紧了怀中的男人。
铃兰不想窥探那是怎样的神情,只是轻轻吻去了他脸上的泪,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