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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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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虫鸣,星辰寥落只有风在言语,云寻背对镜子揭开衣领拉到肩后,从左臂到肩膀由浅渐浓的红线纠缠肌肤之下,在肩膀处结成火焰,却如塞了碎冰般疼痛。

踏浴室温热水汽湿透了全身,浅木色长发黏在背后,水珠由左肩滑落从指尖滴落碎在了瓷砖上,映出琥珀色眼瞳中笑意锋刃。

湿漉漉的感觉想起数月前雨间黄昏,她疑惑毫不犹豫的迟疑,坦然承认对死亡的不安,或许陀思妥耶夫斯基把她的坦诚看成了服软,但这作为屡次放过她的理由并不充分。

温热从头淋下,与其神经病一样跟踪窥视还不如让陀思妥耶夫斯基呆在自己身边来得方便,给侦探社的委托信是正规的途径,他一定会看。接下去就又是老套路——窃听,阿加莎给了军情六处的窃听器。

受热的肌肤水润,左臂的血线在皮肉里埋伏纠缠的姿态可怖而丑陋,火焰像无数干枯的树根,她没有让飞廉切断【人偶】的限制,长期的自我削弱作为瞒天过海的手段颇有成效,可稚嫩的身体承受不了时好时坏的反复,努力维持的低烧期间也会因为处理不当而遭遇几次高烧,但为了不让飞廉失控暴走,最佳、最方便的选择只剩下适当的自我削弱已经最佳、最方便的选择

疼痛退场,躺在床上的人很快睡着了,梦境中血腥而黑暗的场面颠倒转换,排排试剂管、手抄纸上的数据报告、器械运作声,恐惧在尖叫,年轻的哭喊无助回荡,那些都踩踏着只有她一个人的狭小空间,挤压的窒息感捂住感官,云寻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对狭小的空间如此排斥。

稍微一点儿清醒都像强氧化剂,梦醒后遥远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熄光的黑夜里,她裹着被子像推开沉重的沙土般翻了个身。

熬夜工作的马卡尔在据点突然从接收器内收到一条加密信息,踩着紧赶的步伐敲门汇报给了正喝着咖啡的首领:“首领,埃理诺给武装侦探社的委托信。”

“本来她就想给我看,传真过来,信原样送出去。”陀思妥耶夫斯基放下杯子看了过去,马卡尔面对自己时拘谨而严肃的表情无论看几次都令他想发笑,拘谨小心的男人一边眨着酸涩鼓胀的眼睛一边点头,转身跑回属于他的狭窄的工作屋后,不过十秒,传真机咔嗒咔嗒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委托信的落款为“你所知道却并不熟悉的云寻”,要求很简单,委托太宰治照顾月见山风遥。被咖啡简陋的苦涩熏得困倦的男人眼看着传真的委托,指尖敲打着桌面,液晶屏内显示着横滨各大街道的夜景,偶尔有人沉浸在夜的寂寥中漫步独行。

黑夜沉睡在路灯或惨白或枯黄的光晕下、爬覆在屋顶野猫蜷曲的身躯上、隐藏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零落沉寂又稍有落寞的眼底。

数日后的清晨,伴随着第一声鸟啼,刚在书房拷贝了反窃听软件、清理痕迹的途中一封邮件传入临时手机,月见山风遥迫不得已的逐客令委婉而冷漠,他相信现在侦探社应该为那封委托信做出了相应措施。

他从风遥家中撤走,像从自己家出趟门这么轻松,漫步在楼与楼影子倾轧的夹道里,一侧光明通畅的公路上随处可听欢声笑语,一个世界仅剩一个人,另一个世界饱和得快要溢出来。

风遥过于在意母亲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重视,让人找了一处舒适的住所,那是月见山一族“恰巧”空出来的出租屋。陀思妥耶夫斯基牵起嘴角,这个对外宣告空屋的房子里住着云寻,只要是个空屋就默认没有租客,位置不会暴露,更方便行事。

只是他不知道云寻现在想玩什么把戏,从前她一直都强调着安全距离,现在却想引他过去?

从据点离开之前陀思妥耶夫斯基让马卡尔联系果戈里过来替他拿行李,行李包裹用仓库积货的斗篷改造,防风防潮很结实。

中午下班在快餐店填饱肚子的果戈里在街头拎着公文包并入行色匆匆的制服人群,绕过每一寸擦肩而过的挤压,在阴暗狭窄的夹道里看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哎嘿!我说,虽然拎着行李有损你的潇洒形象,但也不要让我一个文职人员帮忙托运好吧?”

戴着假发的这人叽叽喳喳看似抖擞,其实精神状态不佳,满腹心事咽在肚子里,不过他稍一转头竟然发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胡茬有点儿明显了!

这么眉清目秀的男人长了胡茬不清理,不太好哇!一双好奇、突觉怪异的眼睛散着谲异的光,像昆虫的口器聚集在瞳仁里。陀思妥耶夫斯基若无其事地摸了摸下巴,手感不好,该挑个时间清一清,他很快放下手,双臂交叠横捧在胸前:“做完这件事,差不多该去忙你自己的事了吧。”

要完成欲望的表达对云寻而言很容易引起自身疲惫,比如说想吃流心芝士挞,去了超市,之后回家制作,时间、精力的花销用于对流心芝士挞的想念,累从肢体上泛滥,快乐在情感中舞动,这天平的两端平衡一下便会达到名为满足的状态。

柠檬对半切、细砂糖筛两遍、烤箱控温控时,云寻叼着只抹了茶焙牛奶酱的面包片站在流理台前搅打芝士。芝士糊加柠檬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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