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洞

路。

三天，如果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这时候说不定就快要抵达山顶了……

想到这里，自二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阴风，紧接着谢弦便感觉头顶有一滴水啪嗒一下擦过了自己的脸颊，他伸手触摸脸上水珠划过的痕迹，随后将沾了水珠的手指递到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谢弦抬起头，努力在晦暗不明中分辨着头顶洞壁上的东西。

那是一具神策军的尸体，奇怪的是尸体周围并无树枝、钩子，不知道怎么就稳稳地挂在了洞壁上，并且身体洁净、看不见伤口，只有尾指在缓慢地滴血。

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此人功力深厚，还有些恶趣味……

谢弦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眉头一皱，轻啧了一声。

莫离倒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副不安的样子。

“他们来了。”谢弦转脸看向莫离，“快走吧。”

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哦，这里的事就不必说……忘了，你是个哑巴。”

两个人由原路折返，回到出口，正巧遇上白岫青和伍昭。

“白大人，他们在那！”他们隔了一段距离，伍昭给白岫青指明了方向，便急冲冲地跑来，“谢大哥、莫离，你们没事吧？”

谢弦摇摇头，等白岫青过来，才将地图递给她：“鬼谷岭的地图。”

“太好了！”白岫青大喜，接图的同时看见他脚腕流出的血，忙问，“你受伤了？那里头是什么？”

“哦，不打紧。”谢弦后退一步，“里面除了尸体，其他什么也没有，我们走吧。”说完就要离开。

白岫青错步拦在他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绣帕，顿了片刻：“山里头蛇虫多，我是怕你这血…引来不好的东西。”

谢弦忍不住笑出了声：“多谢阁主关怀。”他虽然接了帕子，却并没有急着给自己包扎，而是凑到鼻子前嗅了嗅，一双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满足以后才依依不舍地将那帕子收进怀里。

“走吧。”白岫青道。

莫离看在眼里，不甚理解。她不记得谢弦胸口被蛇咬过，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拿一种渴求的眼光偷看白岫青，好像下一秒都能从嘴里吐出信子来。

纵然有地图在手，鬼谷岭的路也并没有好走多少。山雾久久散不去，几个人怕再度走散，一路挨得很近、行得也慢。

不知道是因为眼睛看不见路所以其他的感官会被放大，白岫青明显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沉重。她轻轻握住谢弦的胳膊，问道：“你不舒服？”

谢弦愣了一瞬，才摇摇头，温声道：“没事。山里雾气太浓，有些闷。”

白岫青道：“这鬼谷岭又叫云雾山，终年被雾瘴包裹，汉阴县的百姓都认为这里应该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谢弦挑挑眉：“要这么说，雁门的人都是神仙了？”

“在金州，雁门可比朝廷有威望得多。”白岫青坦言，“事实上，为了笼络民心，他们做过不少利民之事。多年前，公孙茹就曾带着她的人治理过巫山的旱灾和贪官。”

“呵！”谢弦一哂，“都是手段。”

白岫青道：“只要是利民之事，合乎在意是不是出自真心？”

谢弦奇怪地望着她：“这不像玄音阁阁主会说出来的话。”

“我也不是拿阁主的身份在同你说话。”白岫青淡然道。

谢弦皱眉盯她，忽然轻啧了一声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呀！”忽然，身后的伍昭低呼了一声，指着谢弦道，“谢大哥，你的背……”

谢弦不以为意。他的身子虽然算百毒不侵，但是被几条毒蛇咬过，还是会有点反应，此刻后背已经大汗淋漓：“啊，我只是……”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岫青强行拉开袖子：“毒蛇？”

“那我还能站在这儿么？”谢弦只笑。

白岫青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道：“就地休整吧。”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白岫青闭目调息了一会儿，便听见谢弦道：“我这副身子大概是天赋异禀，从小就不怕毒虫，就算成百上千只来咬我，我也死不了。”

伍昭道：“果真如此？我们戎都过去也有这样的巫师，不仅不怕毒虫，还能操纵它们。”

“为何会被成百上千只毒虫咬？”

“啊？”谢弦一怔，不明白白岫青为何关心这个。

她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为何？”

谢弦转着眼珠思量了一会儿，才反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在邵州落入的那个崖底洞？”

白岫青回忆片刻，颔首。

谢弦继续道：“倘若不是这副身子，我大概也同那洞里的骸骨一样。”

白岫青微诧，又瞄了眼莫离：“过去倒是从未听你提起。”

谢弦轻笑：“你也鲜少提起自己在玄音阁的过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