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步终生留憾
神色敬意十足,却似乎无人知晓谭君宜的消息。
唯有离他较近的一桌,一位身着蕴袍敝衣的老者,样子有些欲言又止。
宋铭劫略有一喜,等不及他自己开口,便问道:“老先生,您若知晓什么,不论巨细,尽可相告。”
老先生显然有些不敢回教主的话,宋铭劫也理解他的顾虑,对农会的人而言,对他多是敬畏,毕竟他戎马多年,踏遍尸骨,这方面名声也不怎么好听。
宋铭劫单手压了压,示意众人无需拘谨,坐下便可。
大家互相看着,见大伙儿差不多都坐了,才好一齐坐下。
他又招手唤来店小二,询问是否有包间借用。
小二忙应承着带路。
宋铭劫看了眼老先生,让他跟上。
进到里间,关上门,宋铭劫方道:“老先生,这里并无外人,您有任何话都可以说。”
那老者还是不言,似乎尚在矛盾中徘徊。
宋铭劫心急,谭君宜尚不知安危如何,有没有受伤。
他也顾不得什么教主身份,便向那老者拱手,态度诚恳。
那老者慌忙深深回礼,口中道:“教主您莫要折煞老朽,老朽一介草民哪里当得起这等大礼!只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若要惹了教主不痛快,我们老孙家可得断了后了呀!”
宋铭劫忙追问道:“老先生可是知道什么?若得您相告找到了吾妻,我必保您儿子周全。”
老先生支支吾吾,不肯严明,宋铭劫的心更是像架在火上烤。
他平日里对别人可没那么多耐心,他不想拿身份压百姓,只是若这条线索断了,再想找可就难了。
老先生犹豫再三方才小心翼翼问道:“若我告诉您,教主可否保证绝不杀我家小儿?”
“好!”宋铭劫即便对这不公平的谈判气得直冒火,却还是忍住了不发作,“我答应你!快说吧。”
“无论他犯什么错是吗?”老先生显然已经在宋铭劫的底线上挑衅了,但他似乎执意需要这么一条承诺。
“是!”
宋铭劫一双眼已有些杀气沸腾。
老先生深吸了口气:“我家小儿本是跟着贺会主办事的,自从您收徒之后会主便一直未回,他便一直是挂着个闲差。只是前几日会主的妹妹回来了,召集了我家儿子还有几个从前一起办事的兄弟......”
“然后呢?”宋铭劫催促道。
“贺姑娘赏了好些银子,说是要我儿子帮着办件大事,说是事成还有重赏,她还答应会同会主美言几句,升我儿子的官......”
“说重点。”宋铭劫神色阴沉,令人不敢违背。
“今晨我儿子又被叫了去,说是要在城中最好的酒楼喝酒办差去。他给了我不少银子让我去外头吃点好的,他还说什么成败在此一举,从今往后我们便能做主子了......”
“最好的酒楼是哪个?”宋铭劫直截打断了他。
“城中,烛梦阁,距此向西不逾三里。”
“多谢。”
宋铭劫没别的话,出门便走。
“您一语千金,定要记得承诺啊!”老先生声嘶力竭喊道。
宋铭劫应了一声,便不再回头。
仔细想想好像已许久不曾用轻功了,不知道是不是年纪上来了,就不再想飞檐走壁。
他今日罕见地用了轻功,三里路不出片刻便到了。
说是城中最好的客栈,烛梦阁里似乎也没什么人烟。
看来那老者说的是真的了。
宋铭劫也不去敲门问店主了,一切虚礼都可暂置。
他踏进客栈,里头没有客人。
下边是给客人吃饭的地方如今却只空摆着一桌菜,看似是吃了一半。
宋铭劫见不到店小二,便直截上楼到了客房。
他浑顾不上什么礼数,男女大防,见到门便推入。
奇怪的是竟没找到一间有客人的房间。
当是被人包了场。
农会人都不是大富大贵的,看来老先生说得没错,这事和贺梓安是脱不了干系了。
他正自一间间找着,心内早已是焦头烂额。
忽的,他停下脚步。
那是一阵得意,尖细又熟悉的笑声:“你跪下来求我,我便考虑考虑,放了你......”
声音从楼上传来,宋铭劫忙又上了层楼。
那里只有一间客房,装饰更加奢华,显然是最好的一间房。
宋铭劫不知为何,竟有了方才都没有想过的犹豫。
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他不知道自己能接受的底线在哪里,他不知道他该不该进去看......
直到一声极力压抑的,软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子的声音:“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