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业王珩:流寇
军特意折返相救。”
慕容至干笑两声:“才刚走出不远便碰上匪徒,捉了一个盘问才知,他们跟着我们多日。本王以为他们是绝不可能对本王感兴趣的,唯有你,沈公子,才是他们的目标。”
王珩冷淡地回:“将军明鉴。”
他在此次战斗中失去了不少护卫,随行所带的货物也有所损毁,如今需要尽快收拾出来,并不是和慕容至寒暄的好时候。
且慕容至来的时间如此凑巧,焉知不是埋伏已久,或者这群装备精良的土匪本来就和慕容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他随手燃起一支火炬,和剩下的护卫一起检查七零八碎的货物。而他本人的马车如今正躺倒在不远处树林间。
他走过去,断了车辕的车厢侧倒在地,他平时所用的那套越窑茶具跌出车厢,碎成了渣渣。
他低头将那些碎片一片一片拾起来,慕容至便在一旁抱臂看他,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问东问西。
“沈公子的剑,瞧着很是古朴,可是有些来头?”
“弱冠之时,友人所赠。”
“哦?贵友是兵器收藏家?”
“不是。她也是偶尔所得。”
“我瞧着那剑,很有些年头,却保养得宜,想来这位友人是公子挚友吧。”
袖中的白玉耳珰微微一热,他并未回答。
他不紧不慢地清理掉了马车周围散落的碎片,又仔细检查了车厢内上下的暗格。幸好沈家的马车质量不错,除了放在外面的茶具碎了,暗格的结构仍然完好。
他出了车厢,慕容至却还是喋喋不休地追问:“我看沈公子手中的弩机不错,可否将图纸卖给我?”
他先是推脱:“随手做的东西,防身用的,哪有什么图纸?”
慕容至又道:“沈公子不是想要开通去燕国的商路么?不如以这个图纸为先?我可出这个数。”
说罢摊开手掌。
王珩看也不看:“将军说笑了。沈家的生意,从未涉及军火。”
“那便从你开始,想来贵家主也会赞赏的吧?此番出行,沈公子损失不小,不如以此找补一些?”
“沈玉有心承将军的请,只不过此事并不是某一人能做主的。不如等沈玉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再同将军商议。”他冷硬回绝。
这条路走到底,便不会再有沈玉这个人了。
慕容至摸着下巴,冰冷的灰眸无时无刻不在打量着他。王珩扬起手中残破的杯盏:“有心想要请将军品茗,只不过剩下一地狼藉,请恕沈玉不能奉陪了。”
不远处他的护卫们正在四处搜索王珩遗落的箭矢。那些特质的箭矢数量并不多,一路上不知道还会遇到些什么,所以他们得把用过的箭矢再回收回来,以备下次使用。
王珩收拾停当,便也开始搜寻附近的箭矢,不远处那牵着绊马索的尸首四仰八叉地躺在树后,他走过去,一脚踏住尸体的脖子,一手将那枚埋入眼窝又穿透出颅骨的箭矢拔了出来。
慕容至在他不远处缀着,看到此景,灰眸紧缩。王珩起身回望他,他仅存的右眼里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沈公子好准头。”他说。
语气已然森寒。
“不知道沈公子师承何处?”
许是叫他想起了当年自己被射中的一箭,才惹得他如此态度。
王珩将箭矢擦干净放入箭筒,语气平淡:“不过一乡下武夫,学了点微末招数。”
“怎么微末,我看着,若是千军万马当前,沈公子也有那个直入敌营取敌酋首级的本事呀。”
“将军谬赞了。”他说。语气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平淡。
但他的内心已经警惕起来。
今日这一切,或许都是慕容至设下的试探。
行商的沈玉不该有他这样的身手,他这样的迅捷。他快速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参军后的战役,除了寿春一役他并未同慕容至正面交锋过。他定下心神:“此处距离某的目的地只有一日半的车程,看来我们是需要加紧脚步了。”
说罢他朝着慕容至作了一揖:“今夜多谢将军出手相救,沈某不忘大恩,也不敢绊住将军脚程,便就此别过吧。”
剩下的护卫在郑谦的指挥下套好了马车。慕容至还想问他们路上如何防身,王珩没说什么,将那红发匪首的首级捡起挂于车前。
慕容至瞧着他做这一切,面目慈悲似观音,动作却冷酷如阎罗,他蓦然想起一个人。
一个在他十余年征战生涯中唯一配称得上对手的人。
慕容至名为警觉的那根弦骤然绷紧,他知道,如果此人投军,必然会是如同王渐之一样难以对付的角色。
可他却又无比期待能在战场上遇见他,摧毁他,就如当初摧毁王渐之一样。他爱极了弑神的快感。
王珩登车之前回眸,敛起来的桃花眸一如几日前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