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③

薝桃，刚端起酒壶，斟满一杯，王道娥，一扬脖儿就全吃了，琬儿，赶紧跟着就陪一杯。

“这就是，你说的烧猪头？”

王道娥，夹了一片猪头肉，起初，还有些犹豫，借着酒兴，一闭眼塞进了嘴里。却是不敢细嚼。

见琬儿，吃的啧啧赞叹，见牙不见眼，才又夹起一片。

“之前，我只听说过金陵的六合猪脸，扬州的烂烧猪头，晋阳的白猪头，朱安的熏猪头，怎么，没听过泰安猪脸有名阿？”

素瑾闻言，笑着解释道：“还是王妃见多识广。”

“这道酱扒猪脸，并不是什么泰州名菜，只是，城里一家屠户娘子的绝活。每天，在家，用两口特制的大铁锅，把这猪脸和下水什么的，炖得卤得了，特供给东市的丰泽园。”

“听丰泽园的掌柜介绍，那屠户娘子，娘家是扬州人氏。她的酱扒猪脸，正是借鉴学习了扬州的柴火猪头。”

“王妃，郡主，您二位是没见着。”

芮芝，用手比划着大小，忍不住咂舌道：

“大师傅，刚把猪头，从锅里捞起来，是完完整整的一大颗！得有，得有这么大个儿！有鼻子有眼有耳朵的。”

“还笑眯眯的。”

“而且，这酱扒猪头，不能叫扒猪脸，得叫佛口香。我们说要买猪头肉，人家不卖给你。”

“要不是小庄大人，随身戴着牌子，光凭奴婢两个，恐怕连根猪毛都看不着。”

王道娥，是爱下棋画画的人，本就想象力丰富，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笑眯眯的大猪头’，还‘有鼻子有眼有耳朵’！

琬儿，却是‘哈哈’笑道：

“佛口香？这哑谜打得好。一看，就是哪个老饕食客起的。”

王道娥，示意薝桃，夹几片猪头，给素瑾和芮芝。

“薝桃害怕，不敢吃，那你俩尝尝。”

素瑾，还在客气。

“奴婢们的那份儿，厨房都给留着呢。这几两，是猪脸肉，下酒最好。”

“王妃和郡主，自己用罢。”

芮芝，已经把肉递到她嘴边了。

“素瑾姐姐，您尝尝，肥而不腻，软软糯糯，好好吃阿。”

琬儿笑着，给王道娥又倒了一杯。

“这丫头，真是个开心果。”

“喜欢阿？把她送给你当陪嫁阿？”

“晴曈舍得？”

“一个黄毛丫鬟而已，还奸懒谗滑，好吃懒做，有什么舍不得的。”

芮芝，不服气地撅撅嘴，吐槽道:

“剃头匠说气话。奴婢就不相信，您夜里见不着奴婢，能睡得着觉。”

“说起这个，晴曈，你的失眠可好些了？”

“就是天气太闷热，烤的人心慌，我的体质又特别容易肾虚气躁，吃了半个月百合燕窝粥，好多了。”

“说来也怪，京都今年出奇的热。印象里，自从入夏，都没痛快下过大雨。就后半夜，淅淅沥沥下过几场毛毛雨。”

“地皮儿都没湿。”

王道娥，吃了颗煮莲子，苦得一抖，赶紧给琬儿也夹了一颗。

琬儿，却一点儿不怕苦，反而觉得很清口，夹着又吃了三四颗。

素瑾笑道：

“我们郡主，平日里，最爱吃莲子苦瓜，这类清心爽口的食物了。一等到了夏天，更是把苦丁大麦茶，当水喝。”

王道娥，却很震惊。

“我怎么，怎么印象里，你最爱吃甜食了呢？娘娘宫里的雪花酥和……”

“哎呀，怎么还哭了呢？芮芝，赶紧，给王妃投个冰帕子进来。”

“你把我当亲姐姐，我却，却，连你最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有的人，饱食终日，天天混在一起，吟诗作对，吃喝玩乐，实则，却‘群居终日，言不及义’。”

“你和我，是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俞伯牙，也不知道钟子期，爱吃猪头还是猪尾巴阿。”

“好了好了。再哭，我让芮芝，把剩下的猪头抱过来了阿！！这么大！”

“有鼻子有眼有耳朵，还笑眯……”

“阿！讨厌不讨厌你！”

难得，她俩有机会，能单独在一起，喝酒赏月，琬儿和王道娥，都特别开心。酒逢知己千杯少，俩人，一会儿，就喝干净一小坛荷花醉。

“你说得对，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琬儿，还是不胜酒力，举杯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这一杯，我敬晴瞳，敬你，和我，敬我们俩的友谊！人生海海，难得知己。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着，眼眶一红，“不许，不许你学钟子期，比我先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