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世间都是鬼（3）

为什么我在天堂

因为有你在这里

为什么我在地狱

因为这里没有你

“松阳先生！银时他……！”

将乌黑长发束在脑后的少年，猛地拉开纸门大喊道。当他看到房间里有陌生人时，一下闭了嘴。少年调正站姿，微微鞠了一躬退出去，脸上因为自己失礼的举动而泛起了潮红。

院子里传来另一个少年的大笑声：“哈哈！桂，我都说这种小事不用去和松阳先生说了嘛~~~你那慌张的样子实在太失礼了，还大喊大叫呢！”

桂小太郎这下又被坂田银时气得涨红了脸：“银时！明明是你玩火，把入江的衣服都烧了一个洞！等松阳先生谈完了事，一定会好好教训你的！”

银时吐了吐舌头，根本没把桂小太郎的话当一回事，他转身向村塾外走去。

“喂！银时，你去哪里？！”

“去摘柿子啊！柿子！佐藤家的柿子都熟了！正欢快地叫着让我去摘他们呢！”

“银时，那种行为是不对的！而且柿子不可能盼望别人去摘它们！”

“反正佐藤全家人都不在，去看亲戚了哟~~~我不去摘别人也会去的，桂，你要是不去就别跟来！”

“……”

没了言语，银时和桂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应该是一起去摘柿子了。

坐在和屋里的松阳先生露出温柔的笑，然后回复严肃的表情，面对着眼前村子里的村民代表重新开始刚才的话题：“你们刚刚说的在山里作祟的魍魉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太清楚，有些村民被袭击，食物被抢走了。听说那只魍魉的体型像小孩子，不过那怎么可能嘛！经过的浪人都被砍杀了，那妖怪似乎有武士刀，附近已经在流传“持着武士刀的魍魉”专杀武士的怪谈了。我们都是普通百姓，可对付不了这种怪物，麻烦松阳先生出马除害。”

“如果你们所说的这个魍魉伤到村民就糟糕了，我会去制服它的。”

“那就麻烦您了。”

村民们离开了房间，松阳先生站在檐廊下，看着冬日灰色的天空思考：到底会是什么呢？真的有能够拿着武士刀伤人的野兽吗？

“松阳先生，你看！我们摘了这么多柿子！”

银时和桂还有刚刚衣服被烧了个洞的入江跑了过来，他们的脸上都是快乐的表情，看样子早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第二天，挑了中午稍微温暖的时候，松阳和他的同门师弟坂本辰马召集了几个武士一起去积了雪的山里。银时也带了武士刀和昨天刚摘的柿子，偷偷跟在后面，不过进山没多久，他就跟不上松阳他们了。

“糟糕啊……”银时抓了抓脑后蓬乱的银发，“没办法，还是回村塾去吧。”

他一面嘀咕着一面向山下走去，步调懒散。突然，从侧面的草丛里窜出一道黑影，武士刀的寒光迅疾地突刺而来。银时勾起嘴角一笑：“你终于现身了！”一边说着右手已经抽出腰间的武士刀，抵在对方的刀口上。

眼前的怪物身上披着好几件衣服，因为太大都拖在了地上。虽然浑身都黑乎乎的，不过从他握着武士刀的手还看得出来是一个人类。长长的头发盖住了面目，身上散发出来的全是野兽的味道。银时听说过有些武士会因为嗜血而走火入魔，从而失去人性，甚至大开杀戒。

眼前的怪物刀法杂乱无章，但是却异常阴险毒辣，似乎就是为了致人于死命而砍杀。银时小心应付着，怀里的柿子掉了出来。橙红色的柿子滚落在雪地上，怪物看过去，突然大喊一声：“把柿子留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银时大吃一惊，那声音分明稚气十足，还只是个少年。他趁对方一时松懈，扔下刀冲上去，一脚猛踢在对方手腕上，对方的刀也因此脱手，两个人在雪地上扭打起来。

“喂！你是怪物吗？！力气怎么这么大！？”银时的手被少年扭向身后，吃痛大叫起来。

“是又怎么样啊？！不是让你留下柿子快滚吗？！”少年刚喊完，银时就拽住他的头发用力拉扯，对方停止了动作。

不等少年再反击，银时从地上抓起一个柿子塞进他的嘴里：“呐，柿子给你，不要再打啦！”

少年愣在那里，熟透的柿子汁流入咽喉，甜甜的味道一直滋润到心田里。

“我叫坂田银时，你叫什么名字啊？跟我回村塾，松阳先生会好好照顾你的。”

银时伸出手，露出大大的无防备的笑容。少年突然抓起地上的柿子，转身逃走。银时一步上前，抓住了他，脸上露出“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来吧。”

少年看向银时，耀眼的银色头发和温柔的火红眼瞳，像以前看过的白色莲花般美好。

“我叫……晋助。”

当松阳先生一行人一无所获地回到村塾时，银时领着梳洗过后换了衣服的晋助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