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苏去
只见莫日根走到距凤宁等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躬身行礼,用有些蹩脚的汉话对凤宁说道“我家主人命小人在此恭候小姐大驾。”
凤宁见到他就想起在大都时候的情形,这人箭法精准无比,近身又使得一手好刀法,是蒙古人里难得的江湖高手,没想到这等人都被慕容凤安带来了江南。
莫日根不等凤宁搭话,直接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他身后大队人马纷纷让开一条路,也不催促,就抬着手在那里等着,端的是稳如泰山。凤宁沉吟片刻,冷哼一声,便带着人穿过这些人走了过去。
再说殷野王,此时他被绑在院子里的邢架上,脚尖只勉强能触着地面,几乎无从借力,这个姿势本来已经极其吃力,而慕容凤安恨极了殷野王阻挠她和凤宁相见,从昨夜到今早,也不审问,只叫人拿了鞭子抽。从昨夜到现在已经接近十个时辰,前前后后行刑的人都换了好几个,往往是才换个人缓过一口气不过一炷香又是新一轮的折磨,中途又被冷水强行泼醒了好几次。那满是倒刺的鞭子寻常挨在身上便是皮开肉绽一道猩红的伤,殷野王硬生生的挨了这些个时辰,身上的衣服生生被抽的破烂不堪,满身鲜血不住的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混合着那些水渍,他身下地砖已是一片污渍,血腥异常。可即使这样,他也咬紧了牙关,将□□都咬碎咽了下去,只有痛得狠了才偶尔一两声闷哼。疼得厉害了,他下意识的攥紧拳头,可是手指略微动一动牵动伤处又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疼。行刑的人是做惯了的刑讯高手,知道怎么招呼让人更加疼痛,按着慕容凤安的意思,不伤他性命根本,却也绝不让他好受。
慕容凤安的属下进来报信凤宁已经进城的时候,她正懒懒的靠在大引枕上看着人抽殷野王。她面前矮案上摆着切好的新鲜水果,精致的玉制酒器,黄铜的香炉青烟袅袅,与酒香混合在一起。她宽大的衣袖扫在案子上,表情百无聊赖,院子空旷,虽然慕容凤安一派闲适模样,可是所有人都垂目噤声,四下里一片安静,只有一下一下鞭子抽在殷野王身上的声音,听得渗人的很,她表情却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只是随意的眯着眼睛养神。
她本就不指望殷野王能开口说些什么,他那脾气,他从小她就看着他的,怎么可能不清楚,小时候大人们戏言要给凤宁许给他,他兴奋的三天三夜没睡觉,为了讨好凤宁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用刑让他出卖凤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反正他什么都不会说,索性慕容凤安就拿了他出气而已。此时听人来报凤宁来了,脸色一喜,从榻上兴冲冲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扫之前的慵懒无神,就像雨过天青云破处那一抹穿透一切黑暗的天光一样,表情变得生动而艳丽起来,发自心底的喜悦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站起来,随意挥了挥手,正在行刑的人停了手,退到一边,慕容凤安脚步轻快的走了上来,走到殷野王面前一伸手,旁边的人把鞭子递到她手上,她拿着鞭子卷了两下,端起殷野王的脑袋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挨了这么久的鞭子,殷野王难掩一身狼狈,可是那双眼睛却依然是属于殷野王那独有的狼性的目光,不屈、低沉、深邃、似择人欲噬般的狠厉,没有半分的示弱。
慕容凤安不在乎他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阴狠,她要的也不是一个屈服的殷野王,似这般人,他若在严刑下便屈服,也不值得她留他性命,反而他这般硬气倒是让她颇有些欣赏,她打量了一会儿,轻启朱唇,对他轻快说道“殷家的小子,宁儿来了,你高兴吗。”
慕容凤安的话语刚落,果然殷野王眼神一动,眼中猝然射出暴怒的光,此时此刻他仿佛感知不到全身疼痛一样,肌肉怒涨,剧烈的挣扎了起来,铁锁链被他挣得“铿铿”作响。可那毕竟是重伤之躯,他这一挣,浑身的血从伤口里又迸溅出来不少,他怒喝“慕容凤安,慕容凤安!你敢动她我绝不放过你!”然后又坚持不住的痛哼了一声,连续呕出来好几口鲜血。殷野王色厉内荏的嘶吼道,可是毕竟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这幅身子硬生生熬了一夜的刑,之前又受了两掌玄冥神掌,这不过是强撑着的一口气,此时这般也不过在掩饰内心的震惊和恐惧。从昨夜开始他便落入这个女人手里便知道事情不好,他错了,他们都错了,她分明就是冲着凤宁来的。那些鞭子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剧痛让他恍惚,也似乎让他愈发清醒,他在心底近乎绝望的默默祈祷着凤宁不要来,可是潜意识里也知道她定会来,说不出是希望更多,还是绝望更多,不知道该寄希望于杨逍不会让凤宁来,还是寄希望于殷一不会去寻凤宁,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的,这份无能为力折磨着他,比鞭笞之邢更让他饱受煎熬。此时听慕容凤安说出来,绝望和愤怒过后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欣慰,他在心中苦笑,他果然是给她拖后腿了。
“哎,”慕容凤安毫不在意殷野王的态度,兀自说着“啧啧啧,瞧瞧,阿宁对你多好,竟是一刻也等不及连夜奔马来救你了,可你又怎么能三心二意和别的小丫头纠缠不清呢,真是辜负阿宁这番情意啊。”
殷野王闻言讶然抬头看着慕容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