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归
有什么用,快说话呀。”
张成岭还算机灵,很快反应过来,乖巧地开口:“是啊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有徒儿在呢,我跟师叔、叶前辈一起,一定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你小子倒是挺会拉壮丁啊,”温客行闻言气得笑出声来,扯了扯张成岭脸颊,回头朝叶沅告状,“师祖——这小子把我们都扯进去干活啦!”
叶沅从叶白衣身后探出头,瞪圆了眼睛,痛心疾首:“你们怎的还打起了老人家的主意,简直欺师灭祖,欺师灭祖!”
周子舒被这几人一闹,伤感之情也就淡了,好笑道:“别闹了,我先带你们四处转转,等下山采买一些东西,回来再好好收拾。”他拉着张成岭,走向这片庭院。
“成岭,你看,”周子舒拂去周边机关上的灰尘,“你可别小看这一石一木,都是有讲究的。这庭院外有二十八星宿阵,如有敌人来犯,只需在这里便能御敌于外。”
叶沅沿着星宿阵走了一圈,看出来这机关阵法与龙渊阁等相似之处,问道:“有些意思,这等手笔,是龙雀设计的吧。”
周子舒颔首:“正是,不过这些机关年久失修,可能都已经锈了,等修好了我再给你们演示。”
“这里便是议事厅,”周子舒指着内室一处案桌,怀念道,“小时候师父就会坐在那儿,考我们的功课。逢年过节,大伙都会聚在一起,围炉守岁。”
议事厅内的陈设已经破败不堪,却难掩昔日风雅,窗棂上的蛛丝悄然晃动,昭示着此间主人的离去。
叶沅走上前,蹲下身子将散落的书画一卷卷拾起,落款皆是秦怀章,早已蒙尘。明面上的一幅九九红梅消寒图,红梅依旧,格外惹眼。
这幅红梅消寒图,一树老梅,枝桠横斜,八十一朵花形在画中绽开,只余下一朵空白未曾落红。红梅图的卷首,一笔一画苍劲有力——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
叶沅感受到周子舒的目光落在了这红梅图上,顺着视线看过去,他的眼眸中闪烁着眷恋与泪光。
这幅画并无落款,叶沅问向周子舒:“这幅也是怀章画的么?”
周子舒只是怔怔地望着,置若罔闻。
“阿絮?”温客行看到周子舒的不对劲,出声试探。
周子舒猛地回神,黯然神伤,声线饱含绝望:“是、是啊,这上面八十一朵梅花,代表着我们四季山庄这一代八十一人,九九归一,全部葬送在我手里。”
温客行与张成岭都不再说话,一股难言的悲痛在室内晕开。
叶白衣受不了这几人要死的样子,袖子一甩,没好气道:“你们几个别唧唧歪歪,我还活着呢,你们都别想先死!”
“好啦,逝者已矣,还是要向前看的,”叶沅将红梅图递给周子舒,安慰道,“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你还能带着客行和成岭重振四季山庄,他们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练功,将来把咱们四季山庄发扬光大!”张成岭目光坚定,握紧了拳头。
“张少侠胸怀大志,值得赞扬,可是成岭,”叶沅揉了一把张成岭的头,提醒道,“我们现在若再不收拾一番,晚上可就要睡屋顶啦。”
周子舒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收起红梅图,对着温客行吩咐:“老温,你带成岭去镇上采买些东西,我在这里收拾一番。”
温客行点点头,招呼着张成岭出门下山。
“子舒,你这山庄可有药室?”叶沅突然问道。
“自是有的,就在后院。”
叶沅叹气道:“你的伤……愈发地重了,虽有我每日为你强固经脉,究竟不是长久之法,你的五感最近也在逐渐消退了吧。”
周子舒沉默了一瞬,想起了某件事,“啊”地一声开口:“前辈需要的药材很快就到了,前几日从南疆传来的消息,只是诸事繁杂,未曾告知。”
“很快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叶沅皱眉,有些不耐。
不是叶沅不耐烦,只是她丹田可供驱使的灵力至多再撑两个月,若是再过度消耗,恐怕体内蛊虫就要压制不住了。这等多事之秋,还不允许叶沅任性,她还不能倒下。
“半个月,我的老朋友已经在路上了。”
叶沅这才放下心,对周子舒点头:“如此甚好,那我便去镇上买些药材,我们还有最后一道疗程,就可以起钉。”说着就拉走了一旁的叶白衣,留下周子舒一人在山庄打扫清理。
叶沅需要的药材虽常见,但胜在所需数量颇多,四季山庄山脚下小镇药材并不够,无奈之下只得赶去邻镇补给。
他们跑了周边镇上五家药局,整整两个时辰才将药材买齐。
叶白衣身前身后各背了一只大大的药筐,叶沅背上亦是负着药蒌,两个人四目相对,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噗呲”一齐笑出了声。
叶白衣的剑被挤在药筐的角落,被一众药材淹埋,叶沅的小绿灯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