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个男人,
入。
不过眨眼间,珍馐佳肴,山珍海味,无一不全,应有尽有。
可偏偏,连一个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一种诡异的压迫感压在每个人的头顶。
梓萱更加乖巧地低下头,努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她现在知道,黄莹莹为什么逃得那么快了……
女皇和女主之间那种仿佛母慈子孝,却又隔着不知道多少层面具的氛围……实在是太窒息了……
不过,当她看到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后,这种窒息感又忽然淡去了。
她先夹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鸡腿,还没送到嘴边,对面的毓莘笑道:“三姐胳膊上的伤口是哪个不中用的处置的,可见底下这群人是越发懒怠了。”
她笑盈盈地看向黄青曼,“皇姨母,再叫太医来给三姐姐看看吧,要是留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
“只是小伤,不打紧的,”她不由捏紧了筷子,“都那么晚了,太医也在用膳呢,就别打扰人家了。”
“三姐,小病积疾,不可大意,还是找人来换了药的好。”
“……”
……要是真的太医来了,看出她的伤口是匕首近身所刺……
“还是……”
“她是舍不得人家那三分情,”女皇忽然不冷不热道,眼尾却连撇都没撇她,“哪里还顾念得上自己?毓儿,你还小,等你再长几岁,便晓得你三姐的那份心思了。”
“……”
她只是想吃个饭而已……
“任是金尊玉贵,也不及檀郎一顾啊。”女皇继续皮笑肉不笑道。
“……”
一顾啥啊……一顾要人命那种吗……
不过,好在黄青曼也没再难为她,剩余的时间里,也再没人提起她伤口的那一茬。这顿饭,终于算是有惊无险的收尾了。
唯一令人难过的,大概就是她在饭后被女皇直接安排到了之前的寝宫,连挣扎的余地都没给她……
***
月明星稀,夜幕漆然。
梓萱认命地跟着宫人朝凝晖宫走去,毓莘跟在她旁边。
“三姐。”
“嗯?”
她看向自己这个妹妹,她的声音又突然软了回来,仿佛又是那天在城东黏着她的小可爱了。
“你以后……不要这样好吗……”
她的声音太低,梓萱一时间没听明白,“什么?”
“你别为了……那个人受伤……”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梓萱不由一愣,“你……”别哭……后面两个字还没脱出口,脑海中忽然如电光闪过,她顿时恍然大悟地看向毓莘。
她妹妹竟然在吃秦铮的醋?!
先前在饭桌上的那些不快,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她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臂摸了摸她脑袋,“嗯,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毓莘就势靠进她怀里,又蹭了蹭她的胸口。
梓萱低下头,她抓着她衣袖的样子活像个嗷嗷待哺的小鸡仔,也是,她现在也就十四五的年纪吧,放在现代,还是个孩子。
她的心忽然一软,她像她那么大的时候,至少还有母亲,她却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她就听见小鸡仔对她说:“三姐,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吧。”
“……”
她毫不留情地把小鸡仔从自己怀里拽开。
“不行。”
小鸡仔还想挣扎一下。
她斩钉截铁地推开她,“兰辛,带走!”
***
五天后。
梓萱托腮看着宫门口每天雷打不动在同一时刻清理落叶的宫女,谁能想到……她竟然在这地方一住……就是五天……
原本第二天她便想溜走,哪知道南边突然决了堤,女皇连夜赶去,走之前还不忘吩咐朱音,没有她的准许,绝不许她出宫……
毓莘被留下监国,自然也没有时间再来看她。
她竟然一时间就这么陷入了三不管的真空地带,过上了昔日梦寐以求的咸鱼生活……
但莫名地……看着宫墙外从未间断的值班宫娥……实在很难让人轻松起来……
梓萱躺在梨树下的躺椅上,却很快就睡着了。
神思悠悠荡荡,很快飘入梦中。
梦里也是站在一株几乎遮天蔽日的梨树下,洁白的小花盏落雪一般,洒满了浓绿的树荫。
有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正挥舞着铁锹,却如同舞动着长剑,正在一锹一锹地往外扬土。
旁边站了个白衣男子,却是背对着她站的,让人看不清面容。
红衣女子口中一直不停念叨着什么,梓萱凑上前,想要听清她到底说的什么。却仿佛突然惊动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