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期而遇

他对团员说话的时候，不是这种语气。熟悉他的人一听到这种句式，基本就知道团长要做什么了，尽管现在的库洛洛并不是想要那样做。

除了和伙伴相处以外，库洛洛接触外面的人时，是有不同的模式的。和流浪汉、偷渡客之类的人接触时，他说话随意而直白，能和对方自然而然地谈任何话题。和目标人物接触时，他会根据目标人物调整自己的语言模式。和把他当做目标的人物接触时，他基本上就会直接忽略对方，或者直接用物理方式让对方闭嘴。

那女孩显然不是其中任何一种种类，库洛洛暂时找不到新的模式，就下意识用上了这种模式。他没有想着用这样的模式来达到什么目的，之前库洛洛已经和那女孩打过很多次交道了。那么多次接触下来，对方早就知道库洛洛的言行是什么样的了，现在才想起来改换这种模式，晚了。库洛洛没把对方想得很蠢，也不准备让自己干蠢事。

库洛洛就是下意识那样用，也许是路径依赖，在一时找不到合适应对方式时，他选择了舒适区内的一种模式。

那女孩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过头来。

“之前，是事先知道要发生火山爆发？”

那女孩点头。

“能问一下依据吗？”库洛洛对这个真的很好奇，预测地震、火山喷发之类的事，是世界性的难题，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或科技能办到。他猜可能是预知型的念能力。

“感觉。”

“感觉？预感？直觉？第六感？超直感？”

“声音、气味。”

库洛洛思考着这两个词的含义，声音也许代表着能听到下面的地壳活动的波动，气味或许代表着能闻到运动活跃的海底火山物质的味道。通过声音和味道的异常，发现了火山即将喷发，就像某些动物那样，能提前感知到地震的来临。

这可能吗？

库洛洛不能确定，于是他问：“听到？闻到？”

那女孩又点头。

库洛洛稍微判断了一下，觉得那女孩说的不是假话。他又问：“那能感觉到是多深吗？”

“一万六千米，大概。”

通用世界地图给出的人类已知海域范围，平均海洋深度在三千八百米左右，最深的海渊在海平面下一万一千米。未开发的海域、限界海境域和更外围的黑暗大陆海域，目前资料知之甚少。

如果这女孩提供的数据接近真实的话，那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能就不是已知海域范围，有可能是黑暗大陆周围的海域。库洛洛对黑暗大陆很感兴趣，之前也调查过相关的情报。要是他们身处的这片海域是黑暗大陆的海域，那一切不正常的现象也能解释了。

只是，这种凭听觉和味觉得出的结果，能够作为参考吗？

专门训练听力或嗅觉的念能力者中，有些能够听到或闻到几公里以外的声音或气味，但库洛洛没遇到听力或嗅觉能够达到十几公里的能力者。这些都是念能力加持后的结果，单纯依靠人体自身的器官是办不到的。

在感官能力方面，人类的感官是远不如动物的。借助特殊的生理结构和接收方式，动物能听到或嗅到十几公里以外的声音或气味。熊能闻到二十公里以外的猎物的气味，大象隔着几十公里也能相互听到彼此的次声波。有研究甚至称大象连两百多公里以外的雷雨声也能觉察。马的视野是三百六十度，鹰的视力范围能达到三十六公里。

这对人类来说是难以达到的，许多动物的感官都比人类敏锐。

这女孩是否仅凭听力或嗅觉就能达到这种程度？如果是的话，难道这女孩也是黑暗大陆生物？还是她天生就有异常灵敏的感官？

库洛洛正在思考的时候，那女孩站了起来。她走到树枝最前端，站在那里。那是视野最开阔的地方，也是最危险、最容易失足跌落的地方。

其他还不能判定，至少在胆子方面，那女孩是不小的。就算是念能力者，站在那种毫无防护的千米高枝上，也很少有不产生情绪和肌肉波动的。或者说，她确信自己的念能力能保护她自己？

库洛洛虽然没有看出任何“气”流动的迹象，但他找不出对方没使用念能力的凭据。那种随身而动的空间系能力，怎么分析也是念能力的结果。尽管目前为止，库洛洛还不确定那女孩是否是念能力者。

那种空间系能力，或许是别人的念能力在她身上作用的结果，共生型、寄生型、相互协作型、诅咒型念能力，都能达成同样的效果。可能性有很多种，线索又太少，库洛洛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哪一种。

站到树枝最前端后，那女孩就不动了，又像个电线杆子似的杵在那里。又来了，库洛洛又感到无语，这女孩怎么就这么喜欢把自己当成植物？

库洛洛想了一下，决定趁这女孩愿意说话的时候多获取一些信息。他上前几步，靠近了一些，不过还是保持相当一段距离。太过靠近的话，仍然有引起误会的可能性。

这次，库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