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横生枝节
等了许久的铁鸿竟然没有走这固定的老路,这消息确是令众人没有想到。 佟老大三人听了来人的报信儿,俱是脸上变色,思量着是否消息走漏。真若是如此,那极可能惊动了大鱼,坏了大事。 李鸽子更是吃了一惊,自省道:“怎会如此,咱们盯了他这许多时候,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难不成,他发现了有人盯着他,或是咱们的行事走漏了风声,应该不会呀,我以我李鸽子的性命担保,我手下兄弟绝不会出差错。”嘴里说着,眼珠子转动,抬头看着佟老大,等着佟老大说话。 佟老大沉吟片刻道:“胡跌儿,你去跟着那铁鸿,看他去到哪里,若机会合适,便自动手,你一人也自是足能对付他的。我们还在这里等待,我估计那铁鸿应是遇到了熟人,他的老家本就是在这附近,若是如此,那他应该还会走回这里来吃那李大面子的‘抻面’的,我们几个仍在这里等他。” 胡跌儿听了便站起身来。佟老大不忘叮嘱:“有机会便果断些,没机会也不要鲁莽。” 胡跌儿点头应诺,便随那‘脚夫’出去,李鸽子仰脸示意身边的一个‘小鸽子’道:“你随着一并去,有消息及时送来,告诉门外的马车跟着胡爷行事。”那‘小鸽子’应声也随着去了。 敖胖子见胡跌儿走了,仰脸对佟老大道:“佟老大你怎的如此着急,令胡跌儿一人自己动手,今日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何必急在这一日,往后总还是有机会呢,如此冒险,大可不必。” “你自说的轻巧,错过今日,便可能要再等上一个月,我们在这里吃喝花销还不是‘家’里的钱,能早些完事,便早些完事。何况,铁鸿不走平日路径,定是有缘由的,总要让胡兄弟追踪个清楚。胡兄弟的手段我知道,不要说这个铁鸿,就是再加上那任老幺也不在话下。”佟老大口中说着,撇了一眼李鸽子。 李鸽子脸上显出尴尬之色,便讪讪的低头不语。 敖胖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小声道:“反正你是主事,万事由你做主,我自是个听命的。” 胡跌儿和那‘小鸽子’随着那‘脚夫’出了仁义酒楼,沿着街道东行,又拐向南行,走了有半柱香的时辰,那‘脚夫’小声道:“那铁鸿就在前面不远了,我们慢些行走,只当做逛街,这铁鸿没有什么防备之心,不难跟踪,总是逃不了他的。” 三又前行了小半里路,那‘脚夫’与一个挎着竹篮卖糖瓜的年轻汉子说了几句什么,从那竹篮中拿了几块糖瓜,又丢下两枚铜钱。胡跌儿看了几眼那‘糖瓜’汉子,见他并不理会自己,并朝相反方向走去,便知道那铁鸿就在附近了。 那‘脚夫’将一块糖瓜放到嘴里,一边费力嚼着,一边含糊的对胡跌儿小声道;“前面那个灰衣长衫,两只手笼在袖口里的中年汉子便是那铁鸿了。” 胡跌儿按‘脚夫’的指示朝前看去,便看到如此打扮的一个灰衣汉子。那灰衣汉子生的面庞黝黑,面颊上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从眼角直至嘴角,小眼睛塌鼻梁,这幅相貌实在是有些吓人,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也引得不少路人侧目。此时,这灰衣汉子两眼正直视着前方,毫不理会旁人的目光。 顺着这灰衣汉子的眼神看去,前面不远却是一个身担扁担,头戴斗笠,身材佝偻的老汉。那老汉担着两个藤篮,篮子中放了些应季的瓜果,边走边吆喝着,“买时新刚摘的果子,甜掉牙的果子啊。” 胡跌儿心中犯疑,这铁鸿如何盯住前面那买果子的老人,莫不是真让佟老大猜中,是遇到了故乡人。 胡跌儿三人分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故作闲逛般在后尾随。那铁鸿距离挑担老人只是十几步远,这样的一跟一随从正街一路行去。 那挑担老汉其间卖了两个果子,站在原地立了一会儿,便又挑起担子前行,或是看到街两旁也有许多卖果子的摊贩,便自挑担拐进一条叉街,铁鸿便也跟了过去。那叉街便少了许多人迹,老汉边缓步前行,边闷声吆喝,却是无人问津。 “这真是天助我们功成了。”那随行的‘小鸽子’嘴里说着,脸上掩不住喜色,“这叉街甚是僻静,再往前走便是晋南城的花柳巷子,俗名‘花街’的便是,这个时辰应是人迹罕至,夜里才是热闹,此时,那些姑娘们还没有睡起,寻乐子的大爷们也不会过来,附近的买卖家也是夜里才开张,只赚晚上的银子。这里正是下手的好地方,这铁鸿走到这里,却是自寻死路了,只是这叉街冷清,实在不好跟踪,胡爷,我们便假作外来的客商,不识路的,四下打看,等到了前面,有了机会,您便动手。等得了手,便将他身子随便拉到一条死巷中,我去叫马车过来,胡爷,你看如此可行吗?” “成,你两个自在这附近转转,等我讯息,若是得手,你们再叫马车过来。我却要离那铁鸿近些,这才方便动手。”胡跌儿瞄着前面的铁鸿,低声说道。 “还是胡爷思量的细密,便依胡爷说的办吧。”那‘小鸽子’乐得远离那动手之地,只是不便自己言说,听胡跌儿如此说,自是点头答应。 那‘脚夫’却是面露疑惑,心里暗道:“看这小子如此身量,真有多少手段么?他如此说,仿佛胸有成竹了。也好,如此就是最后事败,我们也是按他的吩咐办事,罪责落不到咱们身上。”心里想着,便也点头应承。 胡跌儿说罢,四下打量那叉街两旁的房屋建筑,边四下看着,边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