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元后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对了,那日我还看见小唯身上有几处伤疤,虽然已然结痂,但想必也是在当时不小的伤,我寻思小唯跟在温嫔身边之时,定然无事,只是从江宁回来反而受了欺负。”
元后可以压低声音,周锦惜看了一眼怯懦的周唯,道:“母亲的意思是,在我们去江宁的这段时间里,周唯受到了虐待?”
元后叹息着点点头道:“不说别的,你父亲慈悲,后宫中多是趋炎附势之辈。”
周锦惜点点头道:“良婕妤膝下两位均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母亲,我此去不知几日能回,您定要保重身体,有事及时与父亲说明才是。”
元后虽心里也有些忐忑,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只为周锦惜可以安心。周锦惜又如何会不知道元后的心思,两个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结束了这次对话。
回东宫的路上,周锦惜心里却还在想另一个人,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见到沈淮书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既然决定何必回头,现在这个节骨眼回头才是害了他,周锦惜想着落寞的低下了头。
“郡主出行,行人避让!”
外面声音大的直接打断了周锦惜的思考,周锦惜不舒服的皱起眉头隔着窗帘问幼白:“外面何人。”
外面正因为路窄,而两辆轿子需要错开向前,幼白探头一看,压低声音道:“轿子上的标志是郡主的轿子,但是受封的郡主均不在都城,想必是某位受诏回京的郡主吧。”
周锦惜记性好,第一时间想起了中秋节夜里那位私自回京的郡主,她嚷嚷着自己的干祖母,想必是从太妃那里求来了诏书,才得以正大光明回京,周锦惜懒得去理会这些,毕竟自己没必要与底下的弟弟妹妹去计较这些,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罢了。
“走吧。”周锦惜没再追究,只是吩咐幼白继续向前,幼白领命向着车夫示意,车夫便继续向前,周锦惜的轿子上有储君的标志,就是不嚷嚷百姓也知道这是大平唯一的储君的轿子。
只是周锦惜不知道的是,对面轿子上的人在两辆轿子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撩起了帘子,就看着风将周锦惜的一个下巴露了出来。
但轿子走的很快,不久后便也各自走上了各自的路。
日子过得很快,就是周锦惜舍不得父亲母亲,也必须要踏上去汝南的路了。出行那日,君上担忧周锦惜安危,特派三千精兵随行,可谓是相当重视,另还有沈老将军随行,沈老将军作为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将为周锦惜做好一切掩护工作。
周锦惜今日没有坐轿子,而是身骑高头大马,戎装加身英姿飒爽,居高临下之下,周锦惜竟然一眼便看见了送行人群中的沈淮书,沈老将军随行,沈淮书却守在都城,不知是父亲的安排还是沈淮书的请命。
无论哪种,都与自己无关。周锦惜一时间竟然有点不太敢直视沈淮书,目光在人群中快速错开,无意间有种睥睨天下的错觉,君上与元后站在高台上,看着即将远行的周锦惜,也心下一片担忧,如今民间并不多太平,周锦惜若是一直在随行保护下还好,若是脱离保护,一介女流之辈...
君上思及此后悔没让周锦惜多学点防身之术,但后来想想,周锦惜自中毒后身体虚弱,根本无法习武,也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起!”
“驾!”
周锦惜调转马头,不再留恋南阳城,义无反顾的带着随行官兵离开,沈淮书看着已经远去却一个眼神没有给过自己的周锦惜,片刻后也拂袖离去。
周锦惜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对哪里都是新奇,大家走的是官道,倒是宽敞。
沈将军看周锦惜心事重重以为周锦惜是因为君上是旧友难过,夹了一下马肚子快走几步道:“殿下,老田这人我了解,一生乐善好施,对什么事都喜洋洋的,就算是今日这事,老田也会逢凶化吉的。”
周锦惜知道沈伯父是在安慰自己,道:“沈伯父,咱们远离都城,没有那么多规矩,此次出行就喊我锦惜吧。”
沈将军也不客气,点点头道:“你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知道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就是这几年在这吃人的南阳城里待的,人都待傻了,当年多有灵气的小姑娘...”
沈将军神经大条,说着说着已经不知道绕到哪里去了,自顾自的驱马往前走,周锦惜嘴角抽搐的一时无言,这沈伯父真是还如当年一般,也让周锦惜觉着好受一些,很多事情没有随着自己的长大就变了。
此次出行,周锦惜没带幼白,就是怕到时候被幼白发觉,所以跟着自己的是军营中的一位女性副官名唤聂卿,也是一位女中豪杰,这些年里倒是打过几次交道,人是不错的。
聂卿看沈将军离去,上前道:“殿下,舟车劳顿,前面不远就是驿站,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吧。”
骑了一天马,周锦惜也是浑身酸痛,自己虽然会骑马,但是说起来也是不巧,自己的身体没有办法去学一些高难度的马术,到如今也已经是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