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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最后全被你一个人吃完了!”
“你就不想让我吃呗。”
“不是的。”
“你怎么那么小气!”
“我没有!”
“不就是吃你一顿饭嘛!”
“还有零食。”我提醒道。
“那是你妈妈送我的,不是我自己要的。”
“……”太过分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真是小气鬼!”她反复强调我小气,这个我很讨厌别人这样说我的字眼。
“我不是!”我急了,面红耳赤极力辩解,声音再大却拿不出证据证明我真的不小气的狼狈样子在她眼里一定像个小丑。
“你就是!”她像听不到我的否认,重复指责我的小气。
“我不是!”我知道这样来来回回两人像复读机一样的小学生吵架又低级又可笑,但我配合着她的复读机游戏,因为我不想别人说我小气。
“你就是!”
“我不是!”
我如果不配合这个幼稚的游戏,就说明我接受她的指责,即我真的小气,但我又不能说自己就很大方,因为我对于她吃了我家那么多东西确实耿耿于怀。
“就是!”她会偷懒了。
“不是!”我学她省略了主语。
“是!”她更会偷懒了,仿佛一个短而有力的单字比说词语或者句子更加节省时间、指责得更加有效。
“不是!”我意识到在比谁说的短促有力这方面,无论如何我都输了。
“是!”她也意识到了。
“不是!”我更加不甘,声音更大。
“是!”她四两拨千斤。
我们都知道我输了,除非我想出和她一样短的表示否定的字。
“不!”我成功了!
“是!”她果真踩了陷阱。
“看!”我高兴地解释,“我说 ‘不’,你紧接着说 ‘是’,说明你也承认 ‘不是’。”然后沾沾自喜地看着她。
“……”她说不出话了。
我短暂地沉浸在可耻的幼稚小游戏胜利的喜悦中。
“你就是不想我去你家呗。”她想了好一会儿,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
“你就是!不然的话,那你为什么很少邀请我去你家?”
“我……”
“阿姨吃饭的时候都亲口说了,她可喜欢我了,常常念叨要你邀请我去你家玩。你别想说谎!”
“是,我妈确实喜欢你,经常让我叫你来我家吃饭。”
“那你为什么不听阿姨的话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什么话反驳,我确实不想她经常来我家。于是我避开正面回答,反问:“可是栀子,你也不常邀请我去你家啊。”
“……”这回轮到她沉默。我尽量不去注意昏黄路灯下分食酸臭垃圾的野猫们。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总共就去过你家一次。是一天周五下午放学,我爸妈临时有事都不在家。然后你同意我去你家了。结果直到九点我妈来接我,你家除了我俩都没人回来。”
“行了,你别说了……”她想打断我,但没有成功。
我继续说着:“你还不允许我开灯,说什么忘交电费了,结果我妈一到就把客厅灯打开了,到底是谁小气啊?”
“……”栀子没说话,抿着嘴,用隐隐仇恨的目光死盯着我。
我有些处于骂战上风的洋洋得意,毕竟平时都是她话多,我根本说不过她,于是我选择忽视心底隐隐不安的预感,继续逞着一时的口舌之快:“后来我妈接完我在回家的路上,问我晚上吃的什么,我说什么都没吃,我妈都惊呆了,赶紧回家给我做了一堆吃的。所以小气的到底是谁啊?我唯一一次去你家,你别说甜点了,一口吃的都没有招待我,连杯热水都没有,我喝的我杯子里学校接的凉水,然后在黑暗中听着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所以小气的到底是谁啊?”
我平时没这么多话,而且我知道这样不好,难听的话我一生中听了太多,尤以戳人痛处的话最尖酸刻薄。说那种话的人像夏天酸臭的垃圾,而此时此刻的我就像分食垃圾的野猫,有恶心,有唾弃,有羞愧,还有隐秘的满足,凌虐的快感,携着惯性、继续说下去的强迫,对自己还有闺蜜撕破脸皮的阴暗的期待……
看着原本活泼开朗、现在一反常态一声不吭的栀子充满恨意的眼神,我顿了顿,任由那些话像刀子一样割破我们之间名为“友谊”的维系:“我都不知道,你为了给你家省点儿钱,竟然大冬天,能好心陪着我一起在你那黑黢黢的小破屋子里忍冻挨饿,还美其名曰’帮我减肥’,其实是你家没什么好吃的能拿得出手吧,怪不得每次来我家都跟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
“别说了!”
“啪嗒——”我看到她忍了半天的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