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唯我一盏(二十五)
楼犇案件彻底尘埃落定,楼大夫人被遣送回娘家,二房楼垚则带着阿母和夫人举家迁居骅县。
受此事有感而发,程少商叮嘱霍不疑切记,自己从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够一生平安喜乐,与郎君岁岁长相守。霍不疑似是害羞,紧紧搂住倒在怀中面带羞怯的程少商,用行动表示自己现在很开心。
到杏花别院时,霍君华正与崔侯待在屋内。霍君华看见霍不疑将他当做阿狸,向他展示自己亲自为凌不疑准备的杏仁糕。尚未看见霍君华悄悄展示杏仁糕的程少商为让母子俩单独相处,便和崔祐一同出了门。尽管霍君华看似精神抖擞,实则已经油尽灯枯,她是霍家女君早产生下的孩子,从小身体孱弱才受尽宠爱,后来又为丈夫生下凌不疑,遭逢生死大难,导致这些年来亏虚不足。
其实不止是霍君华,就连凌不疑都是早产儿,完全有区别于霍家的子女们。崔祐依稀记得霍将军的幼子与凌不疑同龄,二人关系极好,样貌也颇为相似,凌益多次将霍无伤当作凌不疑。
事实上,霍无伤和凌不疑长得相似,可是性格截然相反,幼年时期的凌不疑偏向于活泼好动,并且喜欢吃杏仁糕。反观霍无伤显得文静明理,平日里爱好看书习字,却又碰不得杏仁糕,否则会起红疹。
程少商与崔侯交谈过程中,透露“子晟,与崔叔父口中的很是不一样!我从未见子晟吃过杏仁糕,就算吃杏仁糕也都会悉数让给我!”
崔侯打趣道“这是子晟心疼你这个新妇啊!!”
程少商很是无语!我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这是自然!不过若是子晟与叔郎一同站在崔叔父面前,崔叔父如今可还认得出?”
崔侯很是疑惑,为何程少商会有这个疑问“当然……不能!他们都像霍翀兄长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若是硬要分的话,好似……”
程少商看着正在思考的崔侯,只听崔侯一挥手,终于想了起来“听陛下曾经谈及过无伤身上有个胎记,具体什么样记不清了!但是子晟身上没有!对!就是这样分吧!”
程少商清楚了解文帝知晓霍无伤身上的胎记,那日后也可以此证实如今的霍不疑就是霍无伤!
没聊多久,霍不疑就从室内出来,向崔侯告别,带着少商回了霍府。
霍不疑强忍着不适,抱着程少商进了马车。而程少商在被霍不疑抱着时发现,他脖颈处竟有好些发红的疹子。程少商关切地拉过霍不疑的双手,看着他手上的疹子,又急忙拉开他的衣襟,果不其然也有好些疹子“子晟!你这是怎么了,竟出了这么多疹子!还在发热!”
霍不疑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只说“少商,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紧接靠着程少商昏迷不醒。
程少商很是慌乱,却不至于无措,命马车外的梁邱飞前去找医官,命梁邱起快些回府。回到霍府,梁邱起和程少商扶着霍不疑回了卧房,经过医士诊治无碍,医士说“霍将军,这是误食杏仁所致的过敏症状,只需霍夫人帮霍将军擦擦身子,将体温降下来便好!”
程少商先是命梁邱飞送医官回去,又命人到长秋宫向宣皇后请罪,说今日子晟身体不适,这几日便不进宫了。近些日子,因为霍不疑种种举动对太子很是不利,霍不疑虽然不说,但毕竟他是宣皇后抚养长大的,自然也是有一丝愧疚在,而程少商能做的就是帮霍不疑减少愧疚感。是以,程少商在长秋宫的日子很长,这一次是少商第一次因故没去长秋宫陪宣皇后。
程少商脱了霍不疑的衣衫,拿着沾水的帕子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他的身子,擦到后腰处,看着眼前三耳虎头状的胎记,轻轻抚摸着,直到霍不疑的声音传来“夫人这是在轻薄我吗?”
程少商恼羞成怒,将手收了回来,将帕子扔回铜盆,溅起滴滴水珠。“谁轻薄你了!!我这是帮你降温!!医官说的!!”
霍不疑回过身,任由面前的小女娘为自己盖着被子,深情凝望,只见小女娘原本羞怯的表情逐渐消失,开始面无表情“说!明知自己不能食杏仁,怎得不知注意一些!!”
霍不疑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伤感“今日阿母亲自为……我……做的杏仁糕,我……不想阿母失望,就食用了些。”
程少商佯装冷漠的表情装不下去了,心疼地说“既是君姑特意做的,你吃些也是应当的!下一次你告诉我,我帮你吃就是了。”
霍不疑笑了笑“是嫋嫋自己贪吃吧!”很好,程少商心里道,我就不应该心疼他!!
霍不疑紧紧抓着程少商的手“嫋嫋,我今日必须要去审彭坤!你早点睡,明日就进宫吧!帮我一点小忙可好?”
涉及大事,程少商向来不含糊,也明白霍不疑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地让凌益活着“你去吧!还要仔细着身子,阿起阿飞跟着你看顾着些,我也能放心!”
霍不疑强忍着不适从床上爬起来,程少商亲自为他更衣,看着他带着阿起阿飞出了院落。转身,程少商又命符登暗中往城阳侯府送礼,并提出明日相约在酒楼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