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衣袂背在身后,身形正凛如松。 他立站堂前,紧眉一动不动盯着铜鎏承台上的红烛,上方青色的焰无根摇曳,蜡油燃融点落,蔓延至莲花底座,又渐沿朱红杆向淌流。 误了吉时,又再过去两个多时辰,容与方才目睹师父从面色带喜转而不耐,后恼怒拂袖而去,同时命封锁山门,不许外人进入。 他知,这是师父一时恼怒才出口的气话,他以阿妩再次失约。 容与一动不动,直至身后影徒再来汇报。 “门主,山的弟兄们还是没到京城方向奔来的马车,向更远去探,仍无踪迹。” 闻声,容与侧了肩身,声音微微沉哑,“知道了,继续去盯。” 影徒领命退避。 容与摩挲着拇指上的骨戒,沿着银质脉络拂擦,遍遍反复,以压抵心头浮躁。 哪怕至,他依旧相信阿妩会来。 实几日前,他被临时告知,师父正与周相相定婚事重办的事宜,骤然得知信,他心中首先忧虑的便是阿妩的意愿,上次,她便因不堪长辈之压,心有逆反,而至行了偏激之举,他怕这次阿妩依旧排斥。 即便他相思之心已成煎熬,日盼夜盼,可他依旧希望,阿妩能开开心心赴约青淮山。 快,京城来信,言说阿妩已点头同意婚事,得知消息的瞬间,他有片刻的愣然与恍惚,但更多的还是喜不自胜,他积极准备,命人用红绫彩绸暗沉无鲜色的青淮山上装点一通,记得她在丞相府的闺苑前后都环着花圃,他又吩咐手人寻来各式花样的琉璃瓶,置在婚房四处,插摆鲜花团簇。 他更想亲自山相迎,却被师父阻止。 师父这次并没平素那般好说话,他态度坚决言告—— “青淮山不是谁想来便来,想走能走,上次她自己选择背离而去,那这次,哪怕上山的路再艰难,她也应一步一步自己迈阶而上。” 这不算难,但容与依旧舍不得阿妩辛苦。 他没有违背师命山,却是坚持守在宗门门口,在正午的酷热中直直等了三个多时辰,可是,直至菜肴渐凉,酒香飘散,山门依旧未显客临。 直至天色暮晚,他重厅堂,影徒已散,师父不,甚至新蜡都已颓然。 容与静立良久,盯着又一滴蜡油燃落,他拳头攥了攥,转身扬声吩咐。 “来人,备马!” 向塬从外进门,面色不佳,“师兄,要去哪?丞相府两次三番羞辱们,也难怪师父气成那般,别怨说话难,依,现在这门婚事起来简直是一场笑话。” “住口。”容与口吻带怒,不容任何人轻视约,他执拗道,“信阿妩不会失约,她若不想,来信时便不会同意,或许她是有事耽搁,也可能是途中出了意外,亲自去寻,来定给师父一个交代。” 师兄当不肯死心坚持山,向塬只觉举是自取辱。 “师兄!这样,别人说不定只当是自作多情,若直奔到京城,却人家千金小姐根本没把约定当做事,甚至连门都没出,又如何自处?” “若真是那样,好歹可以确认她没有途中遇险,认。” 说完,容与不顾阻拦独身山,策马奔寻一个答案。 不管旁人如何说,他只愿相信他的阿妩。 哪怕遭背弃,他也只她说。 …… 玉莲楼,后山私苑。 闫桉坐在密室间,手执信鸽暗令,面临左右难。 父亲闫衡早已耳提面命过,督促他勤于练功,不招惹朝中权贵,只一心发扬玉莲楼这番祖宗基业,他便闭眼能安。 闫桉从小受教,他当然也想带领楼中兄弟更上一层楼,可他生来资质平平,并非练武之材,或许勤能补拙,可他面临的对手却是如容与那般天赋卓然之辈,他没办法再走寻常路。 尤,若青玄门再与相府盟,那玉莲楼只能更处被动,于是,面对屹王恰时伸来的橄榄枝,他才欣然接受,并瞒着父亲,今年新招收的一批弟子,应允给屹王随时调遣。 闫桉想的是,青玄门从背靠相府,后面更有东宫撑腰,而玉莲楼与屹王殿成盟,也不算落了弱势,即便他献出百位楼中弟子,依旧不觉有亏。 只是眼,玉莲楼与青玄门比武刚刚结束,父亲正督促紧,他无意时惹祸,可屹王殿却突然命叫他劫了周家的婚车,闫桉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