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这个家会遭受些什么呢?郁叔叔的官职……”
“啪——”
狠狠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桑子礼脸颊上,力道被情绪控制着,丝毫未省力,她被打微微别过脸去,白皙的肌肤上慢慢浮现出一片红。
“选择在你跟前是奢侈品,你长在这个家,就有义务去维护这个家,都说万恶之源,源头在我身上是没错,倘若你与他人不结冤仇,他们会这么对你?”
桑子礼细细密密的睫毛颤抖着,唇边有铁锈味在快速的蔓延开,她自嘲一笑,有雾气在眼睛里浅浅浮动着,带着玉石俱焚的决心说:“这一巴掌我不还,算真正了断我们之间那点母女情分,往后你我连陌生人都不用做。”
尝过了极痛,这点肌肤之痛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眼泪还是掉了一颗,她擦去,猩红着眼,冷静了两秒,手握上行李箱把杆,说:“我跟姑姑说好了,今晚我若出不来,明早将郁芙推上风口浪尖,闹得满城风雨,向郁家席卷而来才罢休。”
“你威胁我?”
“我在劝你放过我。”这句开始称呼就已经改变了。
此番对话有多决绝,就有多绝情,母女二人没有半丝温情。
“行,我可以让你离开郁家,但身在权力中心的官宦世家子弟没那么容易能摆脱掉加诸在身上头衔,往后随叫随到,不到我便砸了桑书谨的店,叫她混不下去!”
沈清艾一副你不得已我便让你出不了这个门的架势,退让也似是一种变相的威逼。
拎着行李箱走下楼,郁伯远在书房教育郁芙,郁芙哭得一哽一哽的,郁私在院子里抽烟。
二人打一个照面,郁私眼眸深了深,往常面上那股漫不经心不曾有半分改变,站在冗长的走廊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单薄,挺直。
刚刚的话是吓唬沈清艾的,桑子礼从未和桑书谨有所计划。
公交车到里深高中,桑子礼拖着行李箱往姑姑的花店走去,昏黄的路灯周而复始地从她肩身上滑过。
行至花店,店外灯光柔和明亮,休息区坐了不少人,有情侣,有散步累了的老人,整个景象倒映在玻璃墙上。
店内一片漆黑,玻璃门上挂着一块木牌,“已休息”三字下面刻有微信二维码和一串手机号码。
桑子礼抬头往二楼看,不知姑姑是不是已经睡了,二楼窗户闭关着,没有一点光线。
给姑姑打电话,没接,在店外休息区的铁艺雕花椅上坐下,编辑短信发送过去:“姑姑,我从郁家搬出来了,现在在花店门外,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了一会儿,不见姑姑回信息,便放下手机,从书包里拿出一沓卷子放在玻璃桌上,复习功课间隙,手机响动。
姑姑回信了。
【有事已外出临城,今晚你先住酒店。勿回。】
指腹在手机边沿反复摩挲,疲惫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交叠栖息,叹了一口气,再睁开,眼前的光线被挡住。
桑子礼抬起头,看到站在眼前的人,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半拍。
跟她的视线对上,辛辞寻礼貌地颔首笑了笑,灯光笼罩在他周身,柔和了清俊的轮廓线条。
他温声问她:“可以拼桌吗?”
心上的弦紧绷了起来,桑子礼整个人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抓着校衣下摆的手指很用力。
她恍惚的点点头。
辛辞寻的手碰上玻璃桌对面的铁艺椅,他的手很好看,骨节修长而干净,腕上带着一个银色的机械手表,散发出淡淡的微光。
他拉出椅子坐下,眼睛无意看到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顿了顿,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行李箱。
桑子礼有些慌乱地按熄手机,将手机倒扣在桌面,双手搁在桌上,卷子被压得有些褶皱变形。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表情和语言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却像是冻结了般,到最后还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桑子礼原以为辛辞寻看到后会问些什么,但他没有,只是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到她面前:“我弟弟在前面的跆拳道培训班上课,我来接他,恰好路过,打扰了,这个给你。”
桑子礼收下,说:“谢谢。”
这是他第三次给她巧克力了。
私下很少跟他有来往,也很少有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刻,桑子礼完全完全放松不下来,同时害怕在他面前表露出一丝心迹。
此时,跟他独处,她心里亦是有些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