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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当你是出去玩了。”
姜晏晏客气地问好。虞珩在一边淡淡开口:“她刚出院没几天,医嘱还需要静养。”
一句话说得平常,却让客人愈发惴惴,一时间冷场没有话讲。反倒是坐在一边的年轻小辈眼神湛然,望向姜晏晏不动,中年人交握一下手掌,再抬头时笑容端得越发客套:“靖生跟晏晏也很久没见了吧?大人讲事,你们两个小的就自己去一边玩吧。”
他向虞靖生说话,余光却仍然在瞟虞珩的脸色。虞靖生却不像父亲那样心境起伏,闻言便站起走过来,姜晏晏停顿一下,一起离开。
两人没有走远,就在拐角的小沙发上落座。那原先是虞锋摆弄围棋的地方,到最近才被换上新的家具。虞靖生尚未坐定就从鼻端传来一丝香气,很轻很淡,像海上飘渺的雾,又像雾中缱绻的花,让他不觉怔忡,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香气是来自于面前的姜晏晏。
他的目光下意识抬起,随即视线便像是被裹住了粘稠的蜜,倏忽间变得有些不听使唤。
这并非是虞靖生与姜晏晏第一次相见。他曾多次在家族聚会场合中遥望过姜晏晏的美丽,也曾有过几句短暂交谈,那令人印象深刻,甚至让人不愿去探究那是否就是他在明知虞家大家长喜恶的前提下,仍选择坐在这里与姜晏晏单独相处的隐秘原因。但也只有当两人单独相处,与人仅仅相隔半张茶几的距离,那一张脸全然靠近他的五感的时候,虞靖生才真切感受到,原来美貌的确具有杀伤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恍惚间接过来某些东西,之后才发现那是姜晏晏在招待他。家佣适时端来的甜点与咖啡经由她的动作推到近前,虞家主厨的手艺不可谓不精湛用心,可他的目光却仅随那双白皙细腻的手而移动,姜晏晏的手指纤细柔软,恰如她同他说话时的轻缓语调:“很久没见,你是不是快要毕业了?学医会不会很累?”
虞靖生过了一阵才磕磕绊绊地回神:“快了。”
他定了定心神,又补充说:“来年六月份就要毕业了,现在正在医院里面实习轮转,是虞家自家的医院,有时候会忙一些,但还能应付得来。”
“我记得的。”姜晏晏轻声说,“你上次来的时候说起过,毕业前应该会去虞家的医院里面实习。”
虞靖生因此停顿了一下,姜晏晏仍记得遥远一年前他说过的话,这无疑使他受到鼓舞,同时那双看过来的眼睛安静而专注,像是他的话足以引起兴趣,让他不由自主又多说了几句:“我现在正在心内科实习,带我的主任医师是心内大牛,专业水平很高,之前还做过虞叔的主治医生,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
他口中的虞叔是指虞锋,姜晏晏低声确认:“主任医师是戴一弘?”
虞靖生点点头:“是他。”
“他现在还好吗?”
虞靖生犹豫一下,才说:“前一阵有个医院的年终评优,他没在名单里面,所以最近这些天脾气算不上好,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事实上有关那场年终评优的落选他还曾听到一些别的传闻,只是未经证实,又与虞锋相关,再联想到姜晏晏与虞锋亲如父女的关系,虞靖生恐她多思多忧,才刹住口没有多说。但明显姜晏晏已经触景生情,她有一会儿没有作声,像是想起了什么过往,情绪肉眼可见低落下去,让虞靖生坐都坐不安稳,正准备再多说两句,却听见会客厅的父亲在扬声唤他的名字。
虞珩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了某个医学难题,做父亲的不能解答,便急召医学生的虞靖生过去解围。
两人的会话因此中断,不久之后拜客告辞离开。当天晚间姜晏晏收到两条虞靖生的消息,他正在医院值夜班,像是随手分享给她遇到的一点小趣事,姜晏晏看完,回复了两句。再后面虞靖生也陆续在发来消息,隔一天或者隔两天,不至于太频繁扰人清静,就这样到了除夕,姜晏晏早上醒来,便看到一条他发来的有关春节祝福的消息。
她道了谢,之后洗漱下楼。往常这个时候楼下已有不少家佣忙碌产生的细碎声响,只是当天不知何故有些静。直到电梯门打开,姜晏晏看到虞珩,他正将两份煎蛋端上餐桌,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他抬起眼看过来,说:“我给佣人放了假,让他们回家过年。这几天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
姜晏晏看上去颇有一些不知所措。
这直接意味着接下来她将不得不与虞珩单独相处,而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久没发生过。往年春节虞锋虽也给人放假,但都是轮换制,至少保证一半的人留在旧宅。姜晏晏在一片突如其来的空荡里感到茫然,甚至开始产生紧张,直到听见虞珩又说:“过来吃饭。”
她在原地定了片刻,才走过去。
一顿早饭吃得安静。食不言是虞家家规之一,姜晏晏在虞珩面前不敢不有遵从。事实上过往这些天不要说一日三餐,就连平日里的对话加起来,两人也未必超过了一只手。饭后姜晏晏惯例要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