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坏孩子

我说。”

我收拾着医药盒子，“嗯。”

茶壶的尖叫声愈演愈烈，李响把它从炉子上拿下来，滚水烫开蜷曲的茶叶，在透明的玻璃杯里上下翻腾。

他朝我伸出手，我把手放心交给他。

李响拉着我进了卧室，让我坐在床边，他蹲下身，抬头时额头顶起皱纹。我伸手想给他抚平，手被他捉住，贴在脸颊上，声音里渗出哀求的滋味。

“还有别的吗？王锦，赵副市长，文楠，”李响不是在审问，而是在哀求我，“李有田，陈书婷，谁，谁都行，还有别的吗？有别的不好说的，说不出口的，你觉得不对劲的，都能告诉我。我……”

我摇头，用大拇指擦掉他鼻尖的汗珠，“没了。什么都没。”

李响半跪在地上，头深深埋在我的膝间。

心底有个黑洞不断吸走我的力气和精神，我怕他从我的小腹中听见那个一半来自他的孩子向他哀求一个生存的命运。软绵绵的针层层叠叠堵住了我的胸口和喉头，除了无聊的安慰，对着李响，我说不出任何话。

那次配合调查之后，李响因为殴打公民，罚了半月工资，停职一周。好在王锦“理解工作”，没给处分。王锦由于私用赵副市长的公车也挨了批评。至于我和王锦的事，已经没人有心去管，各种版本的谣言越传越多，反而不再是个问题。我和李响仍是正常相处着，等待着冰面上的裂纹终有一天破碎。

四月六号，周五。郑迪莱在校门口接我，那天是我父母的忌日，要去千佛庙上香。

“姐你听说了吗，是王锦杀的文楠，还参与Fan毒，已经畏罪潜逃了。”

李响和安欣忙得连轴转，也刻意不在我面前提这个案子。短短两周，文楠死了，凶手还跑了。一个没几天好活的文楠，竟然让赵立冬断臂求生。想也知道Fan毒是谁想出来的理由，王锦不仅要认罪，还要永远闭嘴，但他似乎不打算担下这个罪名。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意识到，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