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眨眼,眼前一切如同又回到现实。她的心里开始莫明起来,此时手里的玉佩越来越热,窗外暗了下去,恐生出什么意外事端,她提着刀便跑了出去。
这里是内城周边一片小树林,有林有溪流,水路之间极为紧凑。此间静默的可怕,沧澜端看着玉佩想不出蹊跷,这条龙佩与皇兄的凤佩是一对。他们两个是龙凤双胞胎,父皇说这是他们母亲留下的,然后让他们从小就带着。但兄妹俩从来就没有见过她。
她的名字叫钟卿,曾是与父皇同甘共苦,后来成为一国之母,虽然没有过加冕仪式,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南兴国皇后,他也没有过再娶。但对于沧澜来说,别说见过,连个画像墓碑都没有。每当提及时,无论宫人还是将臣,他们都是笑笑说不知道,不清楚。
而父皇呢,总流露出一股难言的哀伤。叹息之后,又对她欣然地笑起来,好像所有人都对她都崇敬到讳莫如深,却又格外忌讳。
想到这些时,玉佩再次发白光,这次越来越刺眼。它自由地从沧澜手中飘出来,悬停在空中不动。沧澜不由得对未知的警惕起来,环顾四周一遍后,白光猛然向她发起包围圈,圆柱形地围着她且转,五颜六色的场景像回忆一样连成画面,开始清晰的出现一个个人。
白衣女子站在月光下,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而男人仿佛也呆愣住了,一动不动地回望着她。——这个男人,正是她年轻的父皇。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披着破甲,看样子她受了重伤,白衣女子走来给她食物,为她温柔治伤,临走时她的怀里掉落了一枚白玉簪子。女孩顺手捡起来,看着她背影渐行渐远。——那个女孩,分明就是少女模样的罗傲月。
随之,画面出现繁复的转折。在一个空旷的山洞内,白衣女子正盘膝在一片发光的阵法之中,一把紫红色的剑立在她的面前,她似乎在努力催动着什么,墙壁上显现出金色的符文。
然后出现了一群她并不认识的人,只能大概分辨出他们是什么身份——有几位男女恋人并肩而立、一个老头拿着铁算盘破敌、两个少年正在拼命逃跑、还有一个人被困在火海之中抱头哀嚎......
大卷大卷的烽烟从地面上冉冉缭绕,很快将天空染的昏黑密布,一群黑紫色配银饰的怪异人像雨剑一般从天而降。他们操控着两脚兽、各种飞禽走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一片大地充满了灰暗与混乱,越过他们往后看,背后站着是一对夫妻首领......
就在这时,光影从缓慢的场景开始变得闪烁,沧澜立刻挡住眼睛。
再睁开时,她看见了东齐皇宫里的场景。视线跟着一个外貌出色的贵妇人走入宫门,她手里还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沧澜觉得十分眼熟,又仔细看了他们的眉眼与轮廓。确定后,她登时瞪大了眼睛。然而,猝然一道黑暗袭来,贵妇人倒在血泊之中,小男孩推开门后瞬间崩溃大哭。——这个小男孩,是陈承煦。
紧接着,下个画面就是皇帝与一群臣子在激烈争吵。然后皇贵妃被强制打入了冷宫,罗皇后拿着圣旨在后边缀着,她遮着悲伤的脸庞,却露出了阴恻恻的笑。
旋转的白光到此戛然而止。刚才所看到的一切,让沧澜心神一时不能平定,内心掀起一片惶惶的害怕与不安,心脏处就像是一直被悬在空中,然后又被一刀刀刺了无数下。
她在脑海里理清了事件的大概,有些愣愣地看着落地的玉佩。
寒风吹过结冰的水面,在上面带了一层薄薄的雪粉。她粗喘息了几下平复心绪,玉佩似乎又有了异象,表面颜色开始变得微红,红光一闪一闪的,她正要伸手去捡。
突然,地底下传来轰然一震!沧澜被震得摇晃,她连忙站住身形,手掌警戒地攥成拳。
“隆隆——碴——”崎岖不平的石头土壤之中,像是有大型动物在鼓动!
沧澜赶紧将玉佩收好,向后连退几步避开裂缝。然后地面“嘭”地炸开一张大口,泥渣四溅,一个像模像样的人躬曲着爬出来,沧澜转头后跃,跳到一棵粗壮的枝桠上。
她仔细一看,这是两脚兽!?
乘着月光下泄,沧澜观察它奇行种的模样。师父说过,江湖上有种秘术,可将活人抽干血肉,注入蛊毒,炼成活死人,专以鲜活人血为食,便是两脚兽。但是他们已经不再是人,意志只受宿主控制,只为宿主寻找精力丰沛之人。
她曾在师父给她的一本古籍上见过,而这法子多为西境之人所用。
沧澜实在想不到,这些不能见光的怪物,如今竟都已经出现在了城内!?
但转念一想不对,敦州的防卫不会这么脆弱,两脚兽一般都是群体活动,但现在却只出现了一只,难道,它是被人故意带进来的?还是......惊愕之余,沧澜皱着眉扯下颈部布带,蒙上口鼻,两脚兽已经开始释放的腐坏信号,气味腥臭无匹。
两脚兽张着涎馋的血盆大口,对她吼叫,沧澜抽出刀,瞄准俯冲而下。两脚兽闻声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