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
个世界的人。
她好像对这方面天生缺根弦儿似的,真的半点心思都没往这方面想过。同时,教养她的不道人也是一个样,比她更要纯。一副永远无悲无喜的模样,就算是天要塌下来了,他仍然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简直就像没了七情六欲的修士一样。
在秀水明山间长年累月、清心寡欲的生活,从出生到十二岁基本定性,师徒二人内外练得都是无欲则刚、心如止水般的清罡诀。要不是沧澜天性未泯,打小就顽劣、毛头毛脑的,偶尔还能惹她师父一笑,恼恼火什么的,也显得生活没那么无趣。
古人云山水养人,也养性。不过,按沧澜的来说半真半假罢。毕竟,她自知天生秉性就不好,不是书中描绘的纯良脱俗之人,顽石没有成玉,只可惜了师父多年的期待和栽培。
但好在,山水是能养出灵性的,虽然是个山灵精怪一类的,怎么说都是带“灵”字的,也不能不算罢。以前,侍女也会给她讲过情窦初开的少女话本,内容确实有趣。不过,仔细一想,她遇见的熟人屈指可数,也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人事,哪有什么心有灵犀、天长地久的爱情?
啧,哄骗小孩儿的罢。嗯?不对,也许是她见的不够多呢,她待在这山川里太久了,没有真正体会过人烟繁华。可是她也偷偷去过,好是好,但是......
她心里一直藏着,谁都没有说过,她没有打算真的想与小太子在宫里待上一辈子。什么携手到老,做什么皇后,到时候过个几年,策划个合适的机会假死、病死或失踪什么的,跑了不就是行了。
但是,眼前这人好像不这么想。见她专心愣神,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好像从未松口。沧澜颇有些无奈又好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和亲对于我来说无所谓,我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我与太子相处时间也不长,我只是在奉行我应尽的......职责?逢场作戏而已。”
她微微一顿,好像有些不大确定,职责这个词放在她身上来说,怎么老是有种古怪感?
算了,她不想去细想,继续说道:“而且,我们也好像只见过两面?三面?跟太子有什么区别?再说,我不想总是拿我自己去给人去交换什么。等一切落定后,权与财我都能给你,这不比一个人来的强,来的划算吗?”
陈承烈的眼眸瞬间暗了暗,神色艴然不悦,言语上怒气填胸:“为什么不能比人强?难道人不重要吗?我手里所得到一切都是为了人而得。换句话说,你不是也为了他们,为了你的家人,什么险都愿意冒吗?”
“可你又不是我家人!”沧澜想都没想的就脱口而出,将心里话暴露无遗。
并且也没有那么的重要。只是对于她来说,他现在的的确是个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陈承烈听后一时发愣,竟有些茫然和难言之感。脸上的情绪在经过数次有感而发后,又露出了坦然之色,最后反而被潺潺的水给抚平了似的,神色也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片刻,他站起身走到书案旁,站了一会儿。背对着她,又虚空的看着那一摊无意义的纸,有点不想面对似的,语气里透着低低的寂寥:“难道,公主就从来没看不出来吗?”
甫一说完,他又转身走向她。沧澜感觉不对,她敏捷的站起身往一侧仰退。却在两人仅差一步之遥时,他又停住脚步不动了,只是低头深沉且专注的凝望着她。
他身形高大的几乎能将她遮住一般,四周一片寂静,他的声音却有一种触景生情般的脉脉似水之柔:“从两年前开始,我便对公主一见倾心。”
他的眼神似乎有着柔和的光,说不出的语重情深,在双目对视的一刹那,竟然有种让人忍不住往里陷入的冲动。
沧澜似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眼神,似乎有些比他适才还要迷茫无措。
什么?两年前?什么两年前?
她反应过来后,发现没什么可想的,他们之间回忆根本不多。再一次搜刮后,发现还是空空如也,啥也没有。确实从来没见过他,他在编什么鬼话呢?
她小幅度的退了几步,有意拉开距离,试图朝他插科打诨蒙混过关:“世子,你开什么玩笑,两年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从来没见过你。别说两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也只是在帝都街道上,怎又会这么早就认识,难不成你是做梦来的?还是说是你梦中那人与我很像,你把她认成是我了?”
陈承烈并不惊讶。
两年前她自然没见过他,但是他却见过在东齐里乘船游湖的她。
当时正是阳春三月踏青时,正好是他回京述职后闲来泛舟游湖时。
那是帝都最大的月湖,像宝镜一样澄碧如洗,春来的烟雨如同薄纱一般朦胧梦幻,这样南方极美的景象,在气候干燥的东齐国是很少见有的。在这个时节,来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当时东齐军出现叛党,行踪暴露陷入困境,他便率领黑麟一路硬生生的杀出一条突围,尔后迅速组织起力量一举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