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林美一看徐春蕾沉默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个侄女没有学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不错了，有用的东西是一点没学着。于是又是生气又是着急地说：“你看，嫂子，现在都说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可你让果果一直待在这个什么都不教的地方，那就不是输在起跑线上，是蹲在起跑线上根本没打算让她起跑啊。”

林沛：“……噗！”

一个没忍住，林沛笑出声来，不过因为还是小孩子，声音嫩，大人们又都全神贯注的，还以为是孩子是受凉了打个喷嚏。徐春蕾往怀里拢了拢孩子，纠结地说：“可是小美啊，你也知道，就南城这儿，不比朔安，你们那是省会，老师都是好老师，还有你说的那英语班、小提琴什么的，我们这儿也都没有啊，这孩子光上个学，管用吗？”

林美赶紧说：“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着，还抬眼悄悄看一眼没跟过来，在床上守着两个孩子的张玉，压低声音说，“这话我也不敢让小玉听见，怕她再为了这事跟大姨闹起来。”

“我看了人家美国科学家的研究，说人记忆力就是18岁之前是最好的，往后那就是走下坡路了。咱们这么算笔账，孩子7岁上一年级，小学中学各六年，加在一块那可是19岁。”

“嫂子你说孩子们考试考的不是就是背吗，高考这么大的事，你不让她在最好的时候去考，反而记性不行了的时候去，那这些年大伙辛辛苦苦图什么啊？你看乐乐，上得这么晚，一加一减的，等考试那年她都20岁了，这不是耽误了吗。”

不等徐春蕾接腔，林美继续说道：“你看我家小小，自从把她送到学校，学什么都比班上那些比她大的孩子们快，老师教他们写个拼音，谁先写完就能走，我家小小一直就是第一个，而且写的又快又好，老师都说她就是聪明。要我说她聪明啥啊，我跟老何你还不知道，就俩普通人。这就是上学早的好处，就是越小的孩子接受能力越强。而且她没那么多想法，一门心思就是学。”

她特意强调：“至于那些英语什么的，无所谓，以后再学也没事，就是赶紧的孩子送去上学才是主要的。”

林沛心服口服。如果不是她经历过多种专家的洗礼，见识过豆圈、乎圈、朋友圈无数“手把手教你送孩子上青大”的技术贴，就刚刚林美一番先是专家打头、再是亲身经历的真情实意的演讲，她也得死心塌地的信了。

不过仰头去看徐春蕾，只见她双目瞪圆，嘴巴半张，一副已然被洗脑的样子，林沛暗暗点头，不愧是学吹，就是能忽悠！

林美轻咳一声，笑眯眯地凑近林沛，点着她的头，给了徐春蕾最后一记重锤：“嫂子，要是果果早点上学，就能早点毕业，别的孩子都是24岁才能上班，那会儿果果都已经是厂里的老人儿了，运气好说不定都是个干部了。这么算下来，她就比别的孩子至少多了两年工龄，等她退休的时候，哎哟，那就是多拿两年工资啊，不少钱呢。你看，早点上学是不是好处越来越多了？”

徐彩霞眼睛一亮，立刻附和：“小美啊，你说得是真对！”

林沛：“……”

二位，大可不必！我毕生所求只有早日退休，不要随意延长我的工龄。

——

——

4月4日 清明节 天气晴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又来到了，每年我们都会回老家到地里去扫墓，今年也不例外。早早地到了那个长了许多草的地里，我们就沿着窄窄的小路不断往前走，妈妈告诉我，那些绿色的草其实是钻出来的小麦。

路两旁还有稀稀松松的大树，不时会有哭声传来，我有些害怕，但是外婆告诉我，这都是对家人的思念。

我们走了很久，最后在一片田地里停下。这里风很温柔，场地也很宽阔，我和弟弟妹妹们跑了好几圈，最后都饿了。妈妈拿出点心让我们吃，可是味道有点怪。

妈妈说是因为供在了墓前的石桌上，有了我祖先的保佑所以味道才不一样。

后来伯伯和叔叔拿着扫把，把墓周围的落叶杂草扫得干干净净，又擦了一下墓碑，然后开始烧纸。

可惜妈妈说小孩不能玩火，就让我们都到边上去了。看着纸币烧完，我们整理东西回家去了。

梦媛小朋友的这篇日记写做扫墓，念做春游。没什么严肃的情绪，只有一群孩子在林间奔跑的喜悦。

这篇日记也给借着祭祖形成的家庭聚会画上句号。无论是住在林沛家的两家人，还是其他不远万里回到南城县外来客，也都将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如今生活和奋斗的地方，开启新一轮的征程。

要带走的东西都铺在床上，徐春蕾帮左边的林美收件衣服，又把回来的点心塞进右边张玉的包里，忙得不亦乐乎。

林爷爷跟张博一早就出门去和其他的亲戚告别，估计到中饭时间才能回来。

两个老太太不用惦记着张罗饭，也不管收拾东西，就坐在那儿聊天。

回忆起小时候那些穷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