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

“二小姐为何如此看我？”储昀承冲着她笑，露出他那颗尖锐的虎牙。他笑起来的样子倒是和从前如出一辙。

只不过那时，他很少笑。

“无事。”韶清歌微笑摇头。

“昨日的甜羹，二小姐喜欢吗？”

“谢过储二公子好意，甜羹很好吃。”

储昀承点点头：“十日后我便要回兆徒了，韶大人将宴席定在初十，二小姐可知此事？”

“我知晓的。”她嘴上这么应着，却不懂储昀承为何要如此问她，难道是不好当面驳回父亲的提议，所以从她这里下手吗？从前他对男女情爱开窍得很晚，二十岁不到的年纪，他的心中只有壮志雄心。

想来现在也一定是如此。就在她毫不怀疑地认同自己内心的想法时，储昀承开了口。

“韶大人之意，便是昀承之意，还望二小姐莫要怪罪。”什么意？还没等韶清歌想通，储昀承先开了口。

“昀承于二小姐有意，若能以娶得佳人，愿一生琴瑟和鸣，永不相离。”

他……要娶她？

韶清歌的脸色有些僵：“二公子莫要玩笑，你与我不过是一面之缘，怎可谈婚论嫁。”

她对储昀承有些忌惮，她从前不知道他那些难以出口的念想，只当他是储司元的弟弟。关于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什么时候把这份喜欢告诉他的兄长。这些都是她第二次死后才从他口中知晓。

储昀承也不管她愣神，只是继续说下去，“嫁与不嫁，是二小姐和家人的事，我只是来告知二小姐，娶与不娶，我已有答案。”

她愣在原地，组织了半天的语言，只吐出一句：“二公子切莫冲动。”

储昀承笑了笑，把手伸向她的发髻，她感觉到头上的重量轻了轻。他把她发髻间最重那根金簪取下来放在身后的石桌上，“天上的仙女都如同二小姐这般装扮吗？”

她侧开头，离他的手远了一些。她在原地叉着腰抬头瞪他，他何时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储二公子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呢想出家做个姑子，山上吃得好，睡得好，没有人天天逼我出嫁。”她本以为这样就能唬住储昀承，但储昀承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俊不禁。

“姑子也好，那我便去尼姑庵边上找个道观做道士，空闲的时候来给你送甜羹。”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居然能和她说起玩笑话了？

“你……没事吧？”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书房与韶大人议事，”他朝她拱手，“我来了几日不曾到牧安各处走走，想趁着还未归家让二小姐带我出去看看，不知二小姐是否愿意？”

“我……”不愿意，当然不愿意了！

“韶大人已替二小姐应允，这几日还请二小姐多加关照，”他不等她说完就走出华亭，后又回头补了一句，“我还听韶大人说，你与我年岁一般，既是同辈，我唤你清歌可好？”

“谁准你这么叫的！”他是给父亲吃了什么迷魂药，让父亲什么都应了他。

“韶大人许的，”他一边回话，一边对她狡黠地笑，“清歌若是愿意唤一声阿承，在下就更欢喜了。”她懵懵地站在原地，这个人真的是储昀承吗？是被夺舍了还是撞坏了脑子……

待他走远了，韶清歌走到石桌前去取被他摘下来的簪子，发现簪子边上的甘梅糕和甜羹。

居然温热着，还没有凉。

两日很快就过去了。正午时分，韶琳琅的马车停在了韶府门口。

她这次是和齐州牧宣长明一道回来的，宣长明担心她的身子，于是向上面告了假，把齐州的大小事务丢给同样在监察院任职的弟弟，陪着她从齐州一路赶到牧安。

韶琳琅进了家门就打发宣长明去和父亲议事，自己来了韶清歌房里说话。

“大姐姐，母亲是叫你来看着我的吧。”

“母亲是特意叮嘱了我几句。”她坦然地承认了母亲的委托。

“话虽如此，就算你听话我也是要回来的。这些天我在齐州待着有些不舒服，婆婆体恤我，叫长明陪我归家歇一段时间，等身子爽利了再回去。”

韶清歌眨眨眼睛，“那我若是‘造反’，姐姐就别来拦着我了，你身子这样弱，我怕把你气坏了。”

她的手指在她的额间不太用力地点了点，然后捏了一把她的鼻头，“你真要这么担心我的身子，就不要做那些荒唐事，乖乖地过了家宴，母亲也未必真的就逼你嫁给储家公子，你看从前你不喜欢的那些人，他们可曾真的逼你嫁过？”

韶清歌别开头，往后一倒靠在软乎乎的床榻上，“反正我不要，母亲也真是的，你都怀孕了还叫你来管她。”

“小皮猴子，我若不管你，你是不是今天就要翻墙钻洞了？”她们相视不自觉地笑起来，小时候韶琳琅天天站在狗洞外的道儿上逮储韶清歌和韶乾之，逮到了就揪着韶清歌回学堂念书，然后再跑去和父亲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