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
韶乾之的状。
她们又在床榻上聊了一阵子,其间说起了兆徒的世家大宴,她和池家的大小姐闲来无事总是互通书信,知道不少兆徒的事,“宴席没办,为什么?”
“栩儿在信里说那日你和储将军在水上遇险后,储家整夜灯火通明,请了不知多少医师过去,储家长公子重伤在榻,二公子又考学在外,世家大宴自然没了去的必要。他们家不去了,周家的大小姐也不肯去了,成天吵嚷着要兄长带她去储家看望。”
听大姐姐如此说,韶清歌却还是觉得奇怪,“不是还有贺池两家吗?兆徒虽以四家为首,倒不至于没有其他士族名门了,这便不办了吗?”
韶琳琅摇了摇头:“池家姨姨因为你的事本就对这宴席已失了兴趣,恰好子游又不知道疯到哪儿玩去了,连个人影也见不着,于是只剩下贺家一家,哪里还像能办宴席的样子。”
如此一来,前两世都办得稳稳当当的世家大宴也不存在了。难道一切是从那时她换了厢房开始的吗?韶清歌心中没由头地不安。
那储司元现在……“大姐姐,栩儿阿姐有说起那储家将军的伤如何了吗?”
“你如此关心他做什么?”韶琳琅掩着面笑起来。
说到底,韶清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储司元,说好的不闻不问,真的要做起来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不能明目张胆地关心,暗地里问一嘴总不至于能铸成什么大错。
“我只是想起那天的事觉得后怕,他若伤了残了,我这辈子都不能心安。”
“他大抵是无事,我听栩儿说他不久前就照常去军营操练了,你也莫要忧心,实在想知道,你问我不如去问问他弟弟,储二公子不是就住在别院吗?”大姐姐冲她眨眼。
她翻过身闭眼,不再与姐姐掰扯。
韶琳琅轻笑:“难得你也有害臊的一天。”可不是害臊,她只是想避着这两兄弟走罢了。
姐妹俩又在一起呆了一阵子,侍女便上前来催促韶琳琅去休息。韶琳琅怀着个不太安分的娃娃,时常闹腾她,于是韶清歌没有强留,和侍女一起将她送出了庭院。
家宴办在初十,家宴前韶千秋安排女儿带储昀承四处转转,韶清歌不愿意去,于是拿着各种理由来推脱,不是昨日头痛风寒,就是今日腿脚酸麻。
他们拿她没法子,只好让韶乾之顶替她去,她成天窝在自己的院子里躲着,等着韶琳琅得闲了来找她说会儿话。
但躲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池子游到她家的那日是初八,距离家宴还有一天的时间。她估摸着他刚到她家,大哥总不会揪住她去别处了,于是兴高采烈地等在门口准备迎池子游。
她的脚停在了门槛外。
“呀,二妹妹今天精神不错,正好一起去纵马。”韶乾之站在池子游和储昀承中间,朝着她挥手,一副终于逮住她的表情。
“我……”她捂着肚子朝门的方向后退。
“关门!”韶乾之大手一挥,门被关得严丝合缝。
她正打着腹稿准备痛骂韶乾之,却见他冲储昀承说道:“昀承,清歌她骑术不佳,你们俩共用一匹红驹可好?”谁骑术不好?她吗?一个武将家的女儿怎么会骑不好一匹马!
“乾之兄请放心。”他朝着韶乾之拱了拱手。
他们俩一唱一和,没人理会她翻到天上的白眼。
韶清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韶乾之拎起来扔上了马。他像防贼似的防着池子游,池子游刚迈开腿朝她走,韶乾之胳膊肘一歪把他拐走,韶清歌硬是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
和人同骑韶清歌就不得不和储昀承前胸贴后背。虽然她极力地朝前靠,但不知道储昀承是不是故意的,这一路上的颠簸比往常她自己骑马要厉害得多。
她们到了马场后,大哥和池子游还没来,于是储昀承下马拉缰绳牵着马散步,她坐在马上无聊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他的腰间叮叮当当的系着几个物件。
他以前有一枚羊脂玉佩总喜欢带在身上,有一次他们去延城踏青,她失手把玉佩弄碎了,他心疼坏了,好久都没有理睬她。
后来她从姐姐那儿得了块血玉,看起来成色不错,想着储昀承或许会喜欢便送了过去。
储昀承得了玉佩后很快消了气,把玉系在腰间,一直系着,直到她离世。
要不早些找个由头送给他吧,韶清歌盘算着。也算是对他从前容忍她、照顾她的回报。
“要下来走走吗?”储昀承转过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腰间,“在看我的玉佩?喜欢?”
韶清歌摇摇头,心想着他嘴上倒是大方,她要是真要他送,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舍得给。从前那个玉佩哪怕是碎了,他也揣在小香囊里过了许多年。
“给你,”他毫不犹豫地把玉佩从腰上解下来抛到她的手上,她还没惊讶完就听见他又说,“你要是喜欢,我回头去兆徒的工匠那儿再给你打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