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对弈

“怎么没动静了。”言之守在殿外，时不时朝里面望望。

“沈护卫莫担忧，想必两位公子相谈甚欢。”歇亦守在殿外。

“不如歇总监你给送盘棋进去，一来两位公子本就喜欢下棋，二来也借机探探里面的动静。”沈言之提议道。

“正有此意。”歇觉得沈言之的建议甚为可行，于是端着上次没下完的棋局便进去了。

孟亓与无双也正有对弈的打算，想着上次的棋下了一半，无双便有事匆匆离去，正说着要好好较量一番，歇便端着棋盘进来了。

“真是知亓者莫若歇。”无双不禁赞道。

“无双公子抬举歇了，能为公子效命是歇之幸。歇便先行告退了。”歇躬身作揖，退了下去。

“里面情形如何？”沈言之见歇出来，赶紧上前问道。

“沈护卫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没想到这盘棋，今日看来竟与当日大为不同。”无双道。

“哦？说说看。”孟亓举起一子，稳稳落下。

“记得那日，我遍寻出路无果，你步步紧逼，却也难有胜算。你我都忽略了一颗重要的棋子，你且看这枚黑子。”无双指着棋盘上的一枚黑子道。

“若是在其后落下一枚白子，黑子便了无生机。若黑子占得先机，从侧后方落下一子，则白子必输无疑。先前你我的纠缠不过是鱼虾之争，这枚黑子才是制胜之关键。”孟亓也已看破棋局。

“先前你我是当局者迷了，只怕是局外人早已看通透。”无双说着举起一枚白子却久久没有落下。

“如今既已看明白，却为何仍旧举棋不定。”孟亓问道。

“我若下子，这盘你必输，我虽赢了，却并不光彩。若是你，又当如何？”无双轻描淡写却一语道破。

“好戏在后头。”孟亓与无双相视一笑。

无双落下一子，却避开了黑子的锋芒，孟亓亦选择留白黑子的后方。于是对弈继续，黑子仍在原地，想要结束，随时可以，若想一招制胜，那便只有先发制人。

“方才见你写了个‘梅’字，看来是已然察觉到了什么。”无双问道。

“你也发现了，是吗？”孟亓反问了句。

“今日西渡的行动比我们计划的提前了些，来这里之前我以为是你另作了安排。”无双回道。

“幸好诚肴早有防备，见机行事，否则就浪费了一盘好棋。”孟亓道。

“到底是什么人，会赶在我们之前出手呢。”无双道。

“据诚肴说，此人身手不在他之下，所用乃是罕见的单刃剑。”孟亓一边落子一边道。

“单刃剑？离渊？据我所知，离渊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不再铸单刃剑。”无双道。

“确切地说是南邑国灭之后。”孟亓补充道。

“对方虽然使单刃剑，但行动迅速，并且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想来必定是一等一的高手。”无双答道。

“放眼整个禹都，高手的名单你我尽可细数。”孟亓道。

“这两年，崔侠的活动倒是频繁，但世人皆知他杀人必定留名，至于覃满虽喜欢使阴招，但从不涉朝廷党争，亦不用单刃剑，关键是这两人的招数诚肴不会看不出，至于其他人功夫能与诚肴不相上下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除了古朝方应该再不会有其他人了，只是这古朝方数年前就已经隐退。有如此计谋又有这般身手的高手……”无双若有所思。

“倘若此人为他人所驱使呢。”孟亓接着道。

“能驱使此等高手，背后之人定然更不简单。此人对我们的计划了如指掌，我想我们身边之人必定有其内应。”无双说着朝窗外望了一眼，能看到远处站着的沈言之，接着道：“言之我信得过，除了言之，就只有……”无双欲言又止。

“只有我的行宫。”孟亓道。

“行宫守卫森严，除了诚肴还有六百暗卫死士，照理来说，是断没有被攻破的可能的。”无双接着道。

“那如果内应就是暗卫呢？”良久，孟亓才蹦出一句他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的话。正是突然蹦出的这句话让他意识到，他一直认为坚不可摧的这个容身之所已然不安全了。

“歇。”孟亓心中仿佛已经有了某种答案，歇紧紧赶了进来。

“公子，歇在。”

“行宫的暗卫，好好查查。”

歇从孟亓的眼神中觉出了事态的严重，于是迅速领命出去了。

“是否想到了什么？”无双见歇已经出去，转向孟亓问道。

“你可还记得有一个人，是不在我们的掌握之内的。”孟亓问道。

“范逸林，范先生，逸林梅庄的庄主。”无双马上想到了范先生，“此人的底细我们查了这么多年，竟全无收获，我相信他绝非逸林梅庄庄主这一重身份。”无双道。

“越是全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