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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木看了会万千繁星的夜空,抵不住料峭的寒意,拉紧衣服回去了。
□□好友里有人踩点发祝福,她一一回复,下滑鼠标看到熟悉的头像,是原莎莎:新年快乐【群发勿回】。
林楠木打着字,没注意到翘起的嘴角。
-楠木的椅:新年快乐。元容路有放烟花,好多。
林楠木怕自己话多招人烦,但还是忍不住关心,“你在老家怎么样?亲戚家的小孩有没有跟你抢遥控器?刚刚那个小品后面好好笑,你看完了吗?”
没有人回复。
大伯家的小孩来串门,在客厅扔了一地的瓜子皮,林楠木前前后后打扫,扫帚跟嚼完的口香糖黏在一起,她耐下性子好言教育,黄淑华一把推开她。
“小孩子懂什么,你弄干净不就行了!”
林楠木皱眉的微表情被黄淑华捕捉到,尖利的嗓子又叫嚣起来,关于“不要随便吐口香糖”这么一件小事演变成“就你林楠木矜贵使唤不动你干活”和“你拉着脸给谁看。”
“这哪跟哪。”林楠木一言一行都被过度解读,当她翅膀硬了说不得了。
小孩一哭,小事化大,祸端都引到林楠木身上。在场面失控前冷玉珍使眼色,把她支走,“跟小孩计较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让着他点不就行了。”
一些瓜子皮掉在沙发旁,黄淑华的腿挡住她扫地的去路,小男孩在沙发上踩来踩去,趁林楠木走近时,朝她身上吐了口口水,然后躲到黄淑华身后。
小鬼精知道黄淑华会给他撑腰,挑衅地吐舌头,“略略略。”
黄淑华看见了,冷玉珍也看见了,但谁也没说话,林楠木拽了张纸擦干净,没事人一样继续扫地。
直到身后门响,林立新跟大伯回来,小孩从沙发上跳下来一脚踩着扫帚,林楠木退让,拖鞋后脚跟地面拉扯。
她低头一看,泡泡糖拉丝强力胶似的与地板贴合。
随之而来的是黄淑华每每见到林立新喜不胜收的语调,“哟我们大学生回来了。”
家里人都知道林立新是会学习的好苗子,大伯器重的拍林立新肩膀,“以后打算考哪里的学校?”
黄淑华神色骄傲抢先说,“哎呀肯定是清华。”
一群人围在一起,剥着橘子看春晚,家里有个重本的种子,冷玉珍脸上也难掩得意。
“楠楠呢?”
有关成绩的交谈愈加轻松,大伯这句问话不和谐冒出来。像是从天上转到地上,大家纷纷送来一个眼神。
“林楠木……”黄淑华冷嘲热讽,“她在家扫地。”
冷玉珍破冰,讪讪一笑,“她一会还要做作业。”
林福德坐在轮椅上,盯着电视机半天眨下眼睛,老人与热闹脱离,看着别的地方发愣。
林楠木看不进春晚,果真坐在阳台上写卷子,出来倒水时才发现林福德还没睡。
林福德膝盖上放着两颗苹果,怕林楠木不知其意,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像不会讲话的小孩没吃饱饭,哼哼唧唧。
“又给我苹果哇?”爷孙俩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林楠木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谢谢爷爷,爷爷真好!”
寒假一个月,除去一周串亲戚,林楠木都窝在阳台学习,练习册和书本摊在桌上,早中晚两个多小时,再背一小时古诗和单词。
以前总是混淆的单词短语也慢慢眼熟,英语的正确率提升许多。
临开学前,裴风又在好友群里组局,林楠木躲着没去,又佯装还没从老家回来。
裴风把上次去滑冰的合照发来:就差你。
照片里,原莎莎和黎璟站在前面,黎璟的表情高冷,不熟的人还以为她是个酷girl,其实是有点“臭脸综合征”罢了。
原莎莎竖起剪刀手,脸廓圆润,长相毫无攻击性,笑起来像朵太阳花。
两个男生站在后面,付楸的情绪依旧难猜,有种超出同龄人的成熟。林楠木仔细端详,意外看见角落那抹熟悉的影子。
匆匆一晃,令人捉摸不透的虚影,正脸面对镜头,那是穿玩偶服的可达鸭。
付楸身后的黄色鸭子,正是她自己,当时忙着发传单没注意到自己意外入镜。
林楠木保存了照片,没有人知道那是她和付楸的第一张合影。
“当你想要某种东西时,整个宇宙会合力助你实现愿望。”她想起保罗·柯艾略这句话,月亮升起来,桌上的人更加刻苦用功。
开学前她在火锅店烧烤摊打工,烟熏火燎,人都快被熏入味了。好不容易轮休,去买菜回来见到路边在搞活动。
拉着红色横幅,简易舞台,话筒音响一体设备齐全。白底背景板写着“xxx之声大赛”,台下摆着一二三等奖品。
林楠木单纯想赢走一辆自行车,反正不花钱,没有犹豫报了名。
男大学生在台上飙高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