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

道：“你要做什么？”

费如珠双手叉腰，得意道：“给大家伙煮火锅！”

“煮火锅？”

火锅是什么他们听都没听过，但既然是费如珠安排的，那必定是好东西了。眼下账房陈生急了，忙问道：“东家，那老奴能做些什么？”

费如珠淡然一笑，“陈先生陪我看店就好。”

陈生不过四十却已是两鬓斑白，早年不得志，几次落榜，还遭奸人陷害，幸得崔相怜悯才在崔府谋得一职，却又因遭受迫害后身子骨不好在崔府也是受尽其他家丁冷遇。

崔府家丁过百，崔相哪里顾及得到那么多，好在崔衍之知他境地多多照拂不说，还时常给他送药。是以，当崔衍之回府说想要找一账房先生时，熟识算学的陈生便自告奋勇过来了。

费如珠虽不知崔衍之用意，却也看得出陈生为人心细、做事妥帖，只不过身子骨差了些。故而每每吃饭费如珠也是将好的优先分给她两个娘和陈生及几位婶子。重活也避免让他碰，只管做好账目即可。

陈生听费如珠这样说，眼神淡了几分，低声道：“其实我也可以帮忙的。”

费如珠猛然回神，忙道：“陈先生当然要帮忙啊！方才安排他们买了这么些物什，先生可得帮着把账给记细致了，若不是有先生在，就凭我这记性，早就亏出血了。”

陈生自然知道费如珠是在安慰他，心里依旧暖暖的，他蹉跎半生无儿无女，原有崔衍之礼待于他，现又有费如珠多方体恤，还有什么可求的。

“那好，东家有什么需要老奴做的，唤我便是。”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众人七手八脚砌好了灶台。烧上火架上锅，费如珠便开始炒火锅料了。

熬出牛油，费如珠又将葱姜蒜香菜放入锅中炸制干瘪再捞出，又放入大量香料。京都人食辣一般，她便少用了两勺茱萸油，做不了地道的重庆火锅，能让他们尝个新鲜也好。

天气寒冷，火锅料炒好片刻便凝结了，费如珠拿来土陶碗铲起一半放好，又在锅中加入了开水，重新燃了火。

“好了，现在喜欢吃什么就去菜架上拿什么。咱们开始涮火锅吧。”

众人围着这一锅闻起来又香又辣的汤面面相觑，这就是火锅吗？这么辣可以吃吗？

“怕辣呀？”费如珠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虑，问道。

众人点头。

费如珠道：“等着。”

须臾，费如珠拿着盏托出来了，盏托上放着十三个小碗，每个碗里都有蒜泥、香菜、小葱，还有香油。

费如珠将香油蘸料分给每个人手中，道：“怕辣就用这个蘸料，保证你吃得停不下来。”

费沈氏看着手里的蘸料，道：“这是什么蘸料？就葱蒜和油啊？”

费如珠耐心解释道：“不止呢，还有盐、醋、酱油，绝对好吃的火锅蘸料。”可惜没有耗油或是麻酱，不然还能更好吃一些。

见大家还是不动，费如珠甚是无奈，只得自行到菜架上取了各种肉类，还有牛百叶、肥肠、小肠、等一切适合烫火锅的食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拘谨。

费如珠又是一声长叹，道：“一会我说什么熟了你们直接开捞就好，知道了不？”

说完，费如珠一声令下，“捞牛百叶！”

众人一愣，然后看着费如珠捞起一块牛百叶在蘸料中裹了裹甚是满足的放入口中才开始动手。

自鲜嫩的牛百叶入口后，众人也算是掌握了吃火锅的步骤的，从开始要等费如珠说可以吃了他们才犹豫着动筷，到后来已经是顾不得其他看到熟了立马捞入碗中大快朵颐。正如费如珠所说，完全停不下来。

火锅香飘四里，引来了路人频频侧目，一直打听“来一把”是不是在研制什么新的吃食，碍于大门紧闭也不好进去瞧瞧。

那些言语正巧被拿菜的陈六听到了，然而当陈六将这些话转入费如珠耳中询问她是否考虑开个火锅店时，费如珠神秘一笑，道：“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