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窗
新学期开学,李恒星在松河中学上初二。
沈墨比她小两岁,现在上六年级。
小学放学时间比初中要早十分钟左右,每天李恒星放学都能看到在校门口眼巴巴等她放学的沈墨。
每每李恒星看到她,都不由感慨亲姐弟就是亲姐弟,他们两人真是像极。李恒星用零钱在校门口大爷那里买了块烤红薯,隔着纸袋掰一半递给沈墨,小女生们一起晃悠回家。
时间很快让她们晃到初夏,手里的烤红薯逐渐被冰棒代替,厚重的棉服一层层褪下去,直到换上轻薄的薄衫。
李恒星像柳树上的枝条开始在微寒的春季吐露嫩绿的芽叶,晚上她闭眼都能感受到骨头生长的响声,脸上的婴儿肥逐渐褪去,五官更加精致漂亮。
她穿了一身时髦的碎花红裙,俏皮的高马尾在她脑后轻晃,她从邮局那里取了信回家拆开看。
信有三封,一封是马德胜的例行公事寄过来的傅卫军近况,里面有一张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信结尾说过段时间有机会来松河看李恒星。
李恒星拉开抽屉拿出长方形的饼干铁盒,把照片放进去和之前的放在一起收好,打开第二封。
这封信是许铭寄给她的,用词表达十分成熟稳重,末尾问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王虎张梅都很想她。
第三封信,李恒星拿在手里看上面写信人的名字,她没有马上拆开,而是放在桌子上冲出屋里去找沈墨。
巷子里一般的人门都开着,他们有些在门口石头上坐着休息,有些在晒衣服。
李恒星出现在门口就被人叫住。
“星儿!等会儿等会儿。”对面身材丰满的大姨叫住她,转身从屋里拿出三块柿饼塞她手里,笑呵呵地拍拍她的肩膀:“拿去吃吧。”
不远处卖油条的健硕汉子用剩下的面炸了一张小饼,“上次那油炸糕真不错,拿去吃吧。”
或许是她长得乖巧,性格也热情开朗,李恒星从小就深受大爷大妈们的气场,一路上零零碎碎收了好多零嘴,她咬了一口柿饼敲响沈墨家大门。
给她开门的是沈栋梁,他似乎正在洗头,头上搭着一条毛巾,看见李恒星眼角弯起挤出几道皱纹,“恒星来啦。”
“沈墨在家吗,我找她去家里玩。”
沈栋梁左手按在毛巾上擦着头,扭头叫沈墨出来。
李恒星穿的是短袖连衣裙,衣服没有口袋,零嘴全被她抱在怀里,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还在问沈栋梁要不要吃点什么,少女胸前些微的鼓起被零食遮在后面。
柔软的弧度落在沈栋梁眼里,像一块上好的脂玉,他难耐隐晦地吞了口口水。
她的爸妈可都在。
那股冒犯的视线太过明显,以至于李恒星迟钝的神经都感受到一些不适。
她微微皱眉,探头看向院里又叫了一声:“沈墨!”
沈墨背着书包跑出来:“诶!来了来了。”
沈栋梁看她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笑容和善,说出的话像一个长辈在感慨时间飞逝,“我们恒星要长成大姑娘咯。”
回去的路上,李恒星把零嘴分了一半给沈墨,“有一封信我猜是军儿写给你的,所以来找你去看。”
“谢谢。”沈墨头上戴着一顶黄色凉帽,帽子下露出参差不齐的发差。
李恒星空出一只手摸了摸沈墨剪的像狗啃似的发梢,复杂的心情全都表现在她脸上。
“好好的头发怎么剪成这样,多难看啊。”
沈墨之前的头发到肩膀,开春后没多久,李恒星就看到顶着一头半长不短,左一绺又一块秃的沈墨冲她笑得温和。
沈墨晃晃脑袋,“我觉得挺好看的,凉快。”
她剪完头发以后,家里的剪子就被收起来,沈栋梁发了很大一通火,如果不是李恒星在帮忙拉架,怕是要挨一顿毒打。
“没事。”沈墨口气如常,“我们去看军儿写了什么过来。”
进到屋里,李恒星把信递给沈墨,收到的零嘴用碗装好,去厨房柜子里摸了一根黄瓜,洗干净掰成两半递给沈墨。
“写的什么?”
沈墨眼睛发亮,激动地在地上蹦了两下,“军儿说过两天来看我。”
“那你们姐弟团聚是件好事儿,晚上在我家住吧,昨天你说数学有点不明白,吃完饭我可以教你。”李恒星一口小白牙,咬黄瓜咬得清脆。
沈墨迟疑道:“晚上我要回去给大爷做饭……”
李恒星:“那就现在教你,等会儿送你回去。”
商量好之后,李恒星帮沈墨把信保存起来,看沈墨从书包里拿出书本开始写作业,李恒星时不时指点她两下,六点半张秀红下班的声音回荡在院里。。
专注作业的沈墨看眼时间,七手八脚慌乱的收拾东西。
“星儿,叫沈墨别急走在这里吃,妈做韭菜鸡蛋盒子。”张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