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雷暴也曾划破深渊

【无法观测的时空】

蓝发的青年身着洁白的实验服，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试管架上的玻璃器皿，耳畔是惊雷与急雨的声响，背后的陈列柜上摆放着大量罐装标本，大多是些遍布褶皱的灰白色器官。

与动作上的漫不经心不同，青年正侧着头，双眼紧盯着实验室大门。前一阵有一位自称【散兵】的执行官来过这里，在洽谈失败不欢而散后，他那双穿着木屐的脚对这扇大门做了些粗鲁的举动，导致本该完全密封的空间和外界有了流通。

比如外面有大雨时，室内的湿度会上升，玄关则会像现在一样积蓄雨水。

不，也不是次次都像今天这样。不如说，今天的情况特殊到令人警惕。

——人血的腥甜气息无声地浸润着整个实验室，来源正是那片雨水。

青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缓缓移动到了门口，将手附在了门把手上。

他集中注意听了一会——门外的动静十分微弱。就算对方是个强壮的莽夫，至少现在的威胁等级处于最低的状态。

或许还没实验台上的那一笼小白鼠能打。青年几乎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于是他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表情像拆开被精心包装过的礼物盒子一样。如果忽略掉开门的一瞬间流进实验室的一摊雨水的话。

门外的家伙也确实像一份礼物。青年短暂地赞叹了一声神明。

那是一个倒在门口的女孩，看起来正处于在街头奔跑玩闹的年纪。她似乎被雨淋得不轻，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雨水将沾染在她漂亮裙子上的泥浆与血迹冲刷下来，闯入了他视若珍宝的实验室。

而实验室的使用者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青年小心地检查了女孩的身体。她的后脑勺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击中过，上面还残留着雷电的痕迹与少量树皮的碎屑。鲜血还在不停地从伤口涌出。

她的伤势必须马上实施急救。

青年将女孩转移到了多功能医疗床上，步履匆匆地转移着消毒柜中的实验器材。

实验室的大门依然敞开着，但门外的大雨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只有无边的黑暗，像要把整个实验室吞噬掉的野兽一般，蹲守在门外。

实验室的一众活物骚乱起来，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在这些动物间快速传播着。不过它们哪个也没有胆量大叫出声。

更何况，昏迷着的女孩和忙碌着的青年没有分给他们任何一丝的注意力。

但门外的黑暗就像那场大雨一样，也突然消失了。动物们也习惯了一般，躁动迅速平息下来。

最后，医疗床那边的动静也停住了。青年终于分出了心神，收拾好那些复杂的器材，合上实验室的大门，拿出清扫工具，着手打扫地板上的污渍。

外面传来阵阵鸟鸣声。

忽然又变成了别的什么声音。这一切似乎都与忙碌的青年无关。他一直噙着一抹微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等那个可爱的女孩醒来，他或许能说服她满足自己的一个心愿。

青年怀着这样的心情等待着。

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