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

上去帮忙。

祝贺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吸着冷气，刚才的动作太大，毫不意外地牵动了他腰后的伤口。

他痛到脸色发白，却愣是咬牙没发出任何声响，只有额头的冷汗在昭示着他究竟有多痛苦。

病房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祝贺稍微缓过来点，突然支起脖子，吼道：“都滚出去！”

卢嘉言正沉浸在悲伤中，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手一抖，“哗啦啦”地又撒了不少出去。

他顾不得再捡，抬头看衡忆。

孟田也在看她。

两人的眼神都在无声地询问着同一件事：怎么办？

他们毕竟来自项园，叫衡忆一声忆姐，此刻她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虽然祝贺骂得难听，但到底走不走，还得看衡忆怎么说。

衡忆此刻的情绪倒是冷静了不少。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祝贺，半晌后，对这两人点了点头。

接受到她的信号，孟田一个健步冲上去，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卢嘉言就走。

卢嘉言踉跄起身，临出门前，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机尸体，眼神幽怨。

此刻要是他手中有手绢，肯定早就挥起来了。

永别了，我的宝～

祝贺自从吼完那句话后，就把头转向了窗户那边，留给衡忆一个冷漠的后脑勺，再也没看她一眼。

衡忆紧抿着唇，沉默地看了他很久，不再勉强，转身缓慢地走向门口。

“吱嘎——”

开门声变得更刺耳了。

听在祝贺耳朵里却更像是一种信号。

几乎是瞬间，他便将头转了回来。

他双目猩红，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委屈。

可惜他只捕捉到了衡忆最后的背影，转眼就消失在了门后。

祝贺盯着白色的门板，看了很久，很久……

一通折腾下来，外面的天已经有了隐约的光亮，太阳看起来很快就会出现。

衡忆挪回到隔壁，坐在床边，微垂着头，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

卢嘉言进门后，一改之前瑟缩的模样，愤怒跳脚，就差把房顶都掀开了。

“他什么意思啊？有钱有势了不起？有钱就能随便甩脸子，随便摔别人的手机了？”而他手指的白墙，另一侧就是302。

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摔了别人的手机，连个道歉都没有，还让我们滚，他哪来的脸！”

衡忆不置可否，事实上她压根就没听进去。

孟田悄悄地在后面拉了拉他的衣服下摆，想让他别再说了。

卢嘉言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回头看向他，大声问：“怎么了？”

孟田无言摇头，随后又朝衡忆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卢嘉言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咧着嘴巴，心虚地偷瞄衡忆，打量她的表情。

就在这里，衡忆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两人。

卢嘉言一惊，声音颤抖着问：“忆…忆姐，怎么了？”

衡忆点点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孟田。

孟田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凑近几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解开锁屏，递给她。

衡忆对他笑了下，算做感谢。

她现在这个状态，完全没办法离开手机。

手机摊在膝盖上，她用左手花了很长时间打了一段话。

其中的大概意思就是，让两个人不用管自己，等下天亮后出去吃些早饭，再去买两部手机，一部赔给卢嘉言，另一部是买给她自己的，钱他们先垫付，之后她会转给他们。

至于为什么要给自己买新手机，实在是衡忆不用问也能想得出，那么大的火，上一部手机肯定被烧没了，甚至很有可能她的全部东西都葬身火海了。

最后去开个钟点房好好睡一觉，睡醒后再回来。

“凭什么啊，忆姐！”卢嘉言顿时就不乐意了，“肯定谁摔的谁来赔，又不是你摔坏的，凭什么让你花钱！”

衡忆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是我摔的。

“啊？”卢嘉言张大嘴，呆愣愣地抬头，不太敢相信这件事，“真是你？”

衡忆点头。

卢嘉言：“那…那行吧。”

他收回刚才骂祝贺的话。

看他安静下来，孟田才开口说话，仔细询问她之前用的手机牌子和型号。

衡忆一一写进备忘录里。

走廊里陆续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沉睡了一夜的医院渐渐苏醒，随之而来的还有窗外愈发亮眼的阳光。

衡忆侧躺在病床上，面相窗外，呼吸悠长又平稳。

孟田和卢嘉言看不到她的脸，推测她应该是睡着了，两人蹑手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