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祸不及子女……这就是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天都替你顶债的原因?”姜止雨站起身,踱步走到他面前,悲哀地垂目看向他,“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债主也信一句‘祸不及子女’?我像一只过街老鼠,被讨债人在门上用红漆写不还债必死,被人用沙子堵死锁眼……好几次差点被逼死,这是你想看见的吗?父亲。”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是我的错……”姜铭业用近乎请求的语气对姜止雨说。
“都是你的错,但你还是要把所有骗走的,卷走的,合法的非法的脏钱都留给你的宝贝儿子,然后躲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做一个舒舒服服的缩头乌龟,是吗?”姜止雨觉得自己被一股莫大的悲哀席卷,几乎要站立不住,谢非察觉到她的身体摇摇欲坠,连忙起身扶住了她。
“止雨,别说了”谢非扶住她的肩头,想要给她一点支撑。
“看吧,老姜,她果然还是来要钱的!真是冤孽!”陈莹莹哭天抢地地嚎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儿子。
说曹操曹操到,听到陈莹莹哭闹,姜得禧噔噔蹬蹬大踏着步从楼上跑下来,手里还挥舞着一支棒球棍。
“坏人,不许你欺负我妈妈!”姜得禧守在陈莹莹前面,对着姜止雨怒目而视,手中的棒球棍全力挥向姜止雨,被她轻轻松松地躲过。
这对小一年没见过的姐弟丝毫没有半分想和对方叙旧的意思,姜止雨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个老姜家的命根子,许久不见,胖的跟个球一样,眼见是好日子过惯了。
“小禧,不要在客人面前放肆!”姜铭业呵斥他的好大儿,显然是怕他唐突到谢非,他擦干了那几点鳄鱼的眼泪,转向姜止雨,态度已经伏低了很多,“小雨,爸爸知道你今天来就是想要个说法……爸爸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产业了,为了带小禧移民,手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能不顾你弟弟死活啊……”
“谢总,我向你翻译一下,我父亲的意思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姜止雨说,“要说法的不是我,你的债主也不是我,别对我浪费口舌了,我从来都不是能做主的人。”
“我知道,但你只要跟谢总求求情,让他放过爸爸,那点钱对他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姜铭业不死心,“爸爸年轻时候创业吃尽了苦头,老都老了,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只要谢总能放我一马,您和小雨的事我再也不反对了,我把小雨托付给你,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再也不出现碍眼了!”
“姜叔,看在止雨的面子上,我叫您一声姜叔。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我已经不在乎了。今天来找你,是我的主意,也确实不是止雨能做主的事儿。”谢非对姜铭业不必有除了厌恶之外的其他情绪,他能如此淡漠平静地和他交谈,已经算是给足了姜铭业面子,“最迟后天,和我回天都。”
姜铭业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喃喃道,“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
“由不得你。”谢非摇头。
“老姜,你回去可是要坐牢的!你忘了你做过什么事儿了!”陈莹莹一听到回去二字,顿时激动起来,她拉着姜铭业哭喊,“你要是回去坐牢,我和儿子怎么办!说什么也不能回去,都是姜止雨这个冤孽坏种的主意,你XX的连你亲爹都不放过!畜生啊!”
姜止雨闻言一愣,若不是陈莹莹这般哭喊,姜止雨根本不知道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她以为只是需要姜铭业还钱,至多,他还牵扯到庆川影视基地的案件,谢非喊他回去配合调查……
谢非抬眼望向姜止雨,眼中情绪复杂,但姜止雨看出最多的还是抱歉。
“不必这么看我,我跟这家人已经没话可说了,后面都是你的事。”姜止雨起身,不顾姜铭业的挽留和陈莹莹的咒骂,向外走去,“我累了,谢非,我去车上等你。”
“姜止雨,我们好歹父女一场,你就非要把爸爸逼上绝路吗?!”姜铭业突然站起来,震声质问姜止雨,“莹莹一无所长,得禧还那么小,把他们孤儿寡母扔在国外,不是要他们的命吗?你现在已经苦尽甘来,为什么就不能放我一马?我养了你十八年,整整十八年!”
姜止雨知道,按照剧本来说,她此时应该早已经泣不成声,起码表现得像一个伤心的女儿。但她的所有震惊和眼泪都早已经用尽了,她此刻已经疲惫至极,拿不出更多的情绪去敷衍姜铭业。
姜铭业不过是在最后一搏,做困兽之斗,赌的就是姜止雨还会被心中的道德感束缚,哪怕再不甘愿也会在谢非面前为他求情保住面子。但姜止雨如今汲汲营营疲于奔命,确实不像姜铭业所想的那么体面。
“别再心存幻想了,我没有和谢非复合,这件事我也确实说不上话。我到现在还背着你的债,你还要我怎么样?敲开了我的骨髓,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姜止雨虽然精神状态还好,但她的身体已经疲惫得濒临极限,她将颤抖的手揣进口袋以显得镇定些。
“明说吧,我会帮你还上一半,剩下的一半不管是你自己还,还是等姜得禧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