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卖货吗

殷维夏在伏丰的带领下，第一次走进修真东阁的仓库。

在这里，她看到了物理意义上的时间变迁，何为白驹过隙，何为岁月如梭，在这些货物上有了清晰明了的体现。

斑驳的墙壁，倒了一大半的货架，堆积如山的货物，十年前的，二十年前的，五十年前的……

堆在最上层的物品还能依稀看出它的原型，可是置放在最底下的，包装的盒子和货物一起，就像鼻涕虫一样东倒西斜融合成一团了，融化的液体状东西又黏住了周围的货物。

殷维夏看着这堆货物，终于想到了可以用一个什么量词来形容了，一坨。

没错，就是一坨，她面对的就是一坨又一坨的垃圾山

那些臭味产生的原因也一目了然，这么多的产品，不分类，也不按照对应储存条件对不同产品进行保存，时间上来了，过期的货物产生气味，然后本来无害的产品，跟别的融合在一起，就产生了这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新臭味了。

伏丰眼尾余光瞧见殷维夏眼角隐约带泪，以为她是委屈哭了，慌乱道：“小师妹，你哭啦？为什么？”

伏丰一边说，一边着急忙慌又弯腰凑上去想要看清，这次，他是真真切切看到殷维夏眼角的泪痕了。

确定小师妹这次是真哭了，伏丰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了，挠头，跺脚，安慰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别哭啦，小师妹，是我连累你了，这样，我给你值五次班，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殷维夏单纯就是被臭味熏得睁不开眼。

她都来不及捂鼻子，鼻子直接罢工啦，只能赶紧合上眼，试图抢救一下。

只是没想到眼泪居然这么好使，这下也不管臭味熏不熏眼了，殷维夏强撑着不适睁开双眸，泪眼婆娑看向伏丰。

伏丰师出尧光剑宗，那里名人辈出，修真界内说得出名头的修士十个里面有五个皆出于此门，是当之无愧的修真界五大宗门之首。

而伏丰是修真司近五十年里，唯一的一名来自尧光剑宗的弟子，这也侧面印证了这人有多离谱，否则这样的一个大宗门，真不至于把弟子送来修真司。

伏丰修为境界已到金丹后期，是所有弟子中，除侯偲偲外，修为最高的，所以他的资质天赋绝对没问题，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他的脑子有问题。

伏丰有一种脑干缺失的清爽感，好像没有任何事情是有幸能被他邀请进大脑思考一下的，跟这种人相处，心累是必然的，但于此同时，也会有一种轻松感，像是回到了孩童时与小伙伴相处的时候，因为与伏丰相处实在是太容易了，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没有隐喻，没有苦衷，都是他当下的真情实感。

殷维夏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师兄，我也不要你给我值五次班，但是这里这些货物，今天就你和我两个，一起收拾完行不行？”

“当然可以。”伏丰重重点头，犹豫再三，他再问，“小师妹，那个，嗯……秋五长老，他真的说要扒了你的皮吗？”

“……”

“秋五长老怎么是这种人！”他一脸义愤。

——

就这样，殷维夏和伏丰两人，一人拿一块抹布包住口鼻，开始在仓库里挥洒汗水。

因为工作量过大，期间殷维夏也想过找帮手，结果修真司弟子咸鱼惯了，一听要干活，传音符纷纷出现信息对接错误，灵符被飞来的鸽子叼走，使用者突然灵力不足等问题，喊半天了，除了侯偲偲念在师出同门，愿意跑一趟给两人送辟谷丹，其他人都没有出现。

啊，这不曾存在的同司情谊。

侯偲偲站在仓库大门外，远远隔着大片散落的支架和堆叠如山的废弃品，扯着嗓子问，“你们还好吗？”

殷维夏抬头看去，手里握着铁锹，她抬手抹掉额上如雨落的汗水，朝对面的人露出一个虚弱中带着坚韧，坚韧中带着力竭，力竭中带着强撑，仿若下一秒就要破碎掉的脆弱笑容。

她故作开朗答道：“我们很好，你不用管我们死活的。”

“知道了，辟谷丹放这了，自己出来拿。”侯偲偲点头，转身离开的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啧，这虚假的师门情谊。

在一众同袍的漠视下，殷维夏伏丰二人组奋战了三天两夜，终于把万恶之源─仓库的臭味清除掉了。

融化了的，变质了的，化脓了的，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统一销毁；剩余的货物，清理干净外包装后，严格按照《丹鼎阁新编──常用丹药的存放与管理》保存起来。

殷维夏望着眼前清理后，堆着还有一层楼高的货物，心中感慨万千。

这堆货物里，羬羊膏占了八成。

羬羊，长得像羊，却有马一样尾巴的妖兽，油脂可以用来滋润干裂的皮肤，羬羊膏在修真界不是什么稀罕物件，随便一个宗门的低阶弟子都能拿出几盒，是低阶弟子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