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响
秉持着事事做全,尽善尽美的原则。如果在面对大家的时候,我是一个被逐渐雕刻精美的瓷器,那么耳朵受伤一事,是引发它磕碰,碎了一块的导火索。最初,我接受不了这块碎掉却又再次拼合起来的瓷器,渐渐的,我发现支撑起这一整个瓷器的核心,也在瓦解。解约后的这两年,我在试图彻底打碎最初那颗冥顽不顾的心。我往返国内外的雪上训练基地,每天泡在训练馆里,也开始玩些极限项目,在南岭跟着当地的居民赶海、捕鱼,甚至是,进入当地小学支教。在这些事里,我仍然没搞明白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追珩声音谆谆入耳,少年真诚不作假的话语也让大家浮躁的心平息下来,全场安安静静,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发言。
“直到有个雨夜,我在没什么人的街边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驻唱,唱那些熬夜写却被否的词谈那些反复推翻被拒的曲,有个人却安安静静听完了全场。或许是那天公交来迟,她碰巧聆听,或许是她发善心,与我短暂同频。但在那个时刻,我原本对舞台松懈的心,又振作了起来。”
他停顿一秒,“我以为这是我们正式相见的第一面,却在接下来误打误撞的多次见面里,发现我们早就拥有了很多次擦肩而过可以相逢的机会。在真正见到她这个人之前,我先听到她的名字,一个风评不一,好与坏极端的名字,那时候我产生了点共情,她和我挺像的。我们都处于隔着一个名字,去认识一个人的千百面的时期。她说,让我听从自己心里的声音;她说,喜欢和讨厌并不需要理由;她说,她很幸运,我还不赖,但是我更幸运,她也不赖。在这些无比普通的日子里,我脚踏实地感受每一个名为活着的瞬间。我发现不完美,并不是一件极恶不赦的事情。我终于明白我想要什么,也因此,开始正视自己。今天重新站在这里,我想给大家和过去为此拼斗的自己一个尽可能圆满的舞台。”
林别惜猝然抬眸,反复确认他指代的人是谁。心脏也随误摁的音量霎时增大般疯狂跳动。他的双眼正巧看向直播屏幕,像是隔着屏幕捉拿她归案。
观众席传来些唏嘘的声音,比起希望他回归,他们更清楚,这场迟来两年的舞台,更像是一场彻底的道别。
“浪有潮涨潮落,人有行憩交替。在人生的任何一个瞬间,我们都无法保证何时才是启程最佳时机。该乘着哪阵风才能顺风而上,也并非你我能把握。只是在做决定的那一刻,就坚定奋不顾身地往前走。”
“所以,今晚,风清月明,我们不走回头路。”
话毕,他拿麦克风的手缓缓垂下,另一只抬手打了个响指,舞台中央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观众席彼此起伏的呼喊一并涌入整个环绕的空间。
三秒后,舞台再次亮起。
林别惜不算一个感性的人,从小到大也秉持着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的原则,受了欺负就毫不犹豫地还回去,眼泪通常是生理性的催发。而隔着一个屏幕,只有她一个人,在酷暑下说了句气话,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在那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屏幕切换中看到这张脸时,无声的狂热在敲打她的界限。
他当初压根就不需要让她帮忙喜欢他,因为只要他在她面前,但凡展露一点点练习生追珩的魅力,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爱上。
她眼角湿润,挂在眼尾倔强地要落不落。
屏幕里,四人不知何时练习好的出道曲,整齐划一的动作和默契的配合都无一不在燃烧着观众的心。四人声线各有特色,方定均是独特的烟嗓,覃州是成熟的低沉音,陈成奕是清爽的少年音,追珩的声线有种跳脱的惊艳,像是奶油味冰淇淋的稠,想要人再尝下一口一样,冷冷淡淡却让人有种磁性共振的激鸣。
跟着他们的节奏,整整四分钟,林别惜没一眼挪开眼,分配的镜头比较公平,基本都是一样的时间。台下难得和和气气的没有争吵,都在专注的沉浸在这个氛围之中。
切换成个人舞台时,林别惜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炸了,台下的呼声太强烈,以至于追珩缓了很久,等大家安静下来。
他在一首抒情歌里,即兴加了一段rap。
追珩把话筒抬至嘴边,“我曾经说,自己的rap唱得挺烂的,但今天,想试着接受自己的不足。”
林别惜下意识拿出手机点击了录像,直播同一时刻更新了他的即兴词。
“我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待
只是紧紧跟随着她的思想地带
细细思索着情绪产生原因所在
幻想某天终于能够不用傻傻依赖
你何时才能理解我明目张胆又暗藏玄机的爱”
单听着,确实是很契合抒情歌内涵的一段词,但林别惜总读着哪奇怪。
一首歌毕,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提前设计好的视频,从追珩刚进入蓝爆传媒开始,到和粉丝每一次慢慢有互动,甚至是他开始不再露面,到重新回到舞台前的私下集体练习。都像是一场盛大的精心组织双向奔赴的浪漫。
视频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