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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起林嘉瑜的手,挡在她身前,“我说陈经理,你是钻进钱眼里了,还是心黑啊?人家小姑娘辛辛苦苦讲一天课,你才给人家三百,你有脸让她不要问?”
陈老师也是个性急的人,登时气急败坏,什么教师风度,文人风骨全都不要了,他吼道:“轮到你插什么嘴?”
玻璃门里上课的同学纷纷聚集门边看热闹,里面的老师喊破了嗓也没人听半句。
“那不是林老师吗?中考状元。”
“好像是,我之前上过她的课,讲得特别清楚,一听就懂。
“我也是,比现在这个老师好了不止几倍。”
……
同学们有气无力地带着抱怨,一言一语当着老师的面说她坏话。
气得老师背过身去,当场落泪。
这边李姐忽然压低了声音,“轮不到我管是不错,那轮不轮得到教育局管呢?”她不紧不慢地问。
陈老师瞪红了眼,噎了下,“你什么意思?”
“一个巴掌数不过来的在校老师还在这上私课,刚颁发的规定你们都当过眼云烟吗?你说我要是去举……”
陈老师抬手比了个暂停的姿势,出乎意料地平声静气,说:“滚,赶紧滚。”
李姐看了眼玻璃门趴着的同学,再次降低了声音,说:“林嘉瑜现在是我请的私教,你最好不要找她,道歉,还是抬价,最好都不要。”
她又凑近些,“我先生在教育局工作哦,职位不大不小,也就是个副局长。”她浅浅笑了下,拉着林嘉瑜离开。
除了她们两,所有人都目睹了陈老师黑一阵白一阵的精彩表情。
林嘉瑜从惊愕中缓回神同她道谢,她满不在乎地骑上小电驴,“去我家吃饭吗?带你认认路?”
“可以吗?”
她恰好在纠结待会儿该去哪里躲着。
“当然可以,跟上!”
林嘉瑜也不客气,当即跟上。
李姐家离农贸市场不远,一路行驶在国道,路上却见不到什么车。
风呼啸过的地方梧桐沙哑,转过路口的瞬间,眼前涌现一片高低起伏地势,满川洁白覆盖,大大小小的雏菊在阳光下,摇曳生姿,美的晃眼。
林嘉瑜不禁惊叹:“是谁种了这么多雏菊花?”
“没人种,原先就是一片野草,偶尔会有人来遛狗,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一年就开满了花,然后越来越多。”
她指向小山坡,“那后面还有好大一片,全是。”
林嘉瑜欣喜应声,跟着李姐来到一片别墅区。
经年的参天树几乎将整个区域覆盖,若隐若现的灰白色建筑,简约,却又说不出的大气。
李姐家在更中央的位置,栅栏里种满各色花草,争相探出栏外,入户门就开在花园里,充满花果香气。
林嘉瑜承认,是她见识浅薄了,原来南榆还有这样一类住宅,超出她浮浅的认知。
“姐,旁边那家怎么杂草丛生的,没住人吗?”
李姐瞥了眼,随口道:“也是我家,暂时没人住。”
“……”
她不该问。
打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穿着围裙裹着头发。
李姐给林嘉瑜递了双新拖鞋,招呼她进来,“这是我家阿姨,叫刘姨就行。”
林嘉瑜礼貌打招呼,换鞋进了房间。
比她家客厅大两倍不止的开放式客厅,比她在五星酒店看的还大的通顶电视。
简洁大气的家具,清一色的灰白色,各个角落井然有序,干净整洁。
见她微张着嘴愣在原地,李姐不禁笑出了声,“很惊讶吗?以后每天来就不觉得新鲜了。”
她又招呼林嘉瑜去餐厅,刘姨早做好了午饭,热了一圈端出满满一桌子菜。
“你,你们每天都,吃这么一大桌子菜?”
李姐再次忍俊不禁,“剩菜,每天做这么多要把刘姨累到辞职的!”
刘姨跟着也笑起来,“这小姑娘是……?”
李姐忍不住夸耀,“今年市中考状元,我请来的家教,教小邢的!”
“中考状元啊?那学习了不得哎!”
“那当然了,说不定还是未来的高考状元呢!”
两人你一言她一语聊得起劲,林嘉瑜默默扒饭,偶尔搭两句腔。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时,李姐才终于肯放她走。
大概是得收拾收拾去接小邢放学了吧,她那高昂的兴致一下就跌进了谷底。
林嘉瑜边安慰她,边骑着电驴消失在她目送的视野里。
她当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她早心念的雏菊花海。
微风下洁白逐浪,蜿蜒起伏。
林嘉瑜把车锁在路边,奔跑着进入花海深处。
欣叫